我决定性的事情,但还是说了一些与小林有关的事。
给画画不算好的她很多建议;也曾一起到海边去画鱼的素描;小林送给川端的礼物,那幅她画的川端肖像画,其实很多地方都是佐仓抓刀的。
每件事都传达出川端和小林的感情真的相当好,我开始觉得,佐仓杀了小林的推测应该只是川端误会。「小林美沙,总是朝著目的直线前进。不在乎其他事情、不瞻前顾后、很拚命。她可爱就在这边。」佐仓充满爱情地如此谈论小林,和川端口中的酷酷小林,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我把从佐仓口中听到的告诉川端,也说了我的想法,川端只是点点头说「这样啊」,没有如先前面对佐仓时激动。另外她也不再急著想早点知道真相了。
此外,小林美沙的死本身,也逐渐在校园中失去话题性。大概是她的死已经有了「自杀」这个结论,也没其他新的消息了吧。
春天活动很多,忙碌的日常生活中,小林美沙完全变成过去的人了。
所以,我还以为这悠闲的时光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就在某天,放完连假的五月周二,发生了一件对我来说不小的事件。
那天,深山高中二年四班的教室里,聚集了几组家长。这天是学校订定的教学参观日,家长可以来参观第五堂数学课的教学状况。虽然是教学参观,但我们都高中生了,和小学、中学时不同,参加的家长不多。
所以即使再过几分钟就要上课了,教室里还是只有几位家长。其中,有个特别醒目的女性和佐仓亲密地说话,下田开心地说:
「那应该是佐仓的妈妈吧?超级大美人耶!」
正如下田所说,佐仓母亲完美驾驭高雅深蓝连身洋装,彷佛从电视里走出来的完美美人,根本无法想像她是有高中生女儿的母亲。佐仓的美貌就是遗传自母亲吧。
但是我在意的是,佐仓即使在母亲面前也与平时无异。
是在班上时的、平常常见的、学校里的佐仓。
这里是教室,班上同学也在看。要说当然的话,或许也是理所当然,但在家人面前扮演虚假的自己,不会被觉得奇怪吗?还是说,家人也知道女儿在学校里有虚假形象吗?
「佐仓也会变成那样的大人啊。」
「你到底是怎样看待佐仓的啊?」
西原格格笑著吐槽一脸陶醉的下田后,朝著我问:
「啊,那个,是远藤你爸吗?」
我朝后面用力转头……顿失言语。
「一模一样耶。」
「真的耶,远藤会变成那样的大人啊。」
尽管我没有回应,西原和下田都早已确信那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了。这也是当然,因为我和父亲一模一样。不管是脸蛋、身材,还是声音,全都百分百遗传。
西原看看我的父亲,又看看我的脸之后,开朗说著:「啊,你好。」看著沉默不语的我,不可思议地说:「欸?什么啦?」
穿著深蓝西装的中年男子,站在一群穿得比平常稍微隆重一点的婆婆妈妈中,无法融入其中,无聊呆站著。要是有谁的母亲搭话,就会陪笑打招呼。
父亲明显相当醒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啊?我到最后一刻才把通知单给他,应该很难请假才对啊,今天早上也一如往常冷淡打招呼而已,根本没说这件事。
我用力叹气后,趴在桌上,下田缠人地问我:「你不用去和他讲话吗?」
我没对朋友说自己与父亲的关系,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也不能用一句「感情不好」来表现,确实并非关系良好,但至少在表面上,还维持家人的样子。父亲也做好身为父亲的职责,而我也做好身为儿子的职责。父亲的领域和我的领域间有清楚界线,绝对不会越界。我们共享的场所,只有家里。应该是这样才对啊……
「为什么会来啊?」
父亲应该回避和我面对面才对。明明连在家里都没好好对话了,怎么会来这里啊。
就在我抱头自言自语时,
「哎呀,应该还是想要看吧。我妈也说等一下会来,实在有够难为情啊。」
下田放弃般说出这句话时,上课钟声响了。
「那么,第一题,朝仓来解解看吧。」
教数学的野口老师大概是贴心吧,点了每一个家长有来的学生解题。就连配合学生程度选择难易度这点,也能看出他细腻的贴心。
我躲在立起的教科书后,又再一次叹气。
父亲就在身后。他跑进我的领域里,到底是有什么打算?
……而且说起来,他对我到底有什么想法啊?
想过无数次的疑问,朦胧浮上脑袋。
外貌一模一样的独生子。是喜欢还是讨厌呢?是重要还是憎恨呢?我完全不懂……因为不想懂,所以不说话。
父亲也是,因为不想被看穿,所以才用邮件和我对话。身为父亲,了解儿子最起码的事情是义务。因为得把妈妈的小孩养大才行。
就算,他根本不爱我。
国中一年级结束时,小学毕业将近一年,感觉自己稍微变大人一点了,但还是个超级小鬼头。
当时的我,已经接纳自己能看穿谎言的能力,曾被卷进麻烦事里,也受过不少伤,但是,我还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