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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你会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这是当然啊,我都说要帮你了。」
还准备了豪华三明治来拜托我的人,不就是川端吗?
我不解地歪头后,川端有点疑惑地问:
「那可是佐仓同学耶?一般人才不会说出和那个佐仓同学为敌的话。」
我知道川端想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来拜托我呢?」
如果这样想,「拜托」我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奇怪吧。
「大概是类似咒语的东西吧。」
川端暧昧一笑后,才慢慢问我:
「远藤同学,为什么愿意和我当好朋友呢?」
「欸?」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不知所措。
「……那是,该怎么说呢,氛围?觉得我们应该会很合得来吧……而且朋友这东西,又不是非要有理由才能变朋友,是不知不觉就变朋友了。」
看著我语无伦次地说明,川端粲然一笑。
「大家都觉得我很难相处,我自己也知道。所以,到现在我都只有美沙一个朋友。但是,那样也没关系。只要有一个无论什么事情都能互相理解的好朋友,这就够幸福了……但是,美沙死了,我变成孤单一人……然后啊,正好在这个时候,你出现了。我唯一的一个朋友,变成了你。如果你也愿意帮我,就算对手是那个佐仓同学,感觉我也可以变得强壮──所以,我其实并不希望你帮我做什么,应该说,就算你不直接做什么,只要在我身边,这样就够了。」
也就是说,她其实不期待我会有什么具体行动。
我在川端心中,似乎是个超级胆小鬼啊。
「……因为佐仓同学是好人啊。」
这句有所体认的话,是川端的真心话。
昨天,她明明说佐仓是个「绝世大骗子」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美沙的事情发生前,我也很喜欢她。你也是一样吧?所以我没想到你会对她说出那种话,吓了我一跳。」
我对佐仓又没有……
就在我想否定的瞬间,「荣町~~荣町~~」拉长音的广播在车内响起。看见车门打开,川端立刻站起身,说著「走吧」就拉著我走。话题完全走偏了,我还没问出川端对佐仓有什么想法时,就抵达学校了。
「那个,今天要不要也一起吃饭?」
进教室前,我鼓起勇气如此问,川端对我嫣然微笑:
「我今天也想要邀你,那我们就在昨天的海研社团教室会合吧?」
「你们还是一样恩恩爱爱耶~~」
「说没交往是骗人的吧?」
一在位置坐下,西原和下田用著和昨天相同的态度来调侃我,我也习惯地打著太极。接著,佐仓走进教室,下田又一脸陶醉表情称赞她。无止尽说著些无聊的话,一径等著第一堂上课时间来临。
一如往常的日常生活。
西原、下田和我从一年级起就是同班同学,现在是不需有所顾虑的好朋友。
配合度高又爱笑的人,和只爱运动的得意忘形者。他们偶尔也会撒谎,但我不讨厌他们两个。两人都是个性好的人,和其他家伙相较,他们两人的谎言太好懂了。
虽然是我自己的理论,但从会撒怎样的谎,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
想透过谎言膨胀自己的人,就是自尊心很高的人;反之,想让他人小看自己的人,是很客气,或是过头到自卑的人;为了搞笑而撒谎的人,就是得意忘形的人;找藉口时会撒谎,就是胆小鬼。这是长年以来,听过无数谎言的我所归纳出来的性格判断法。
我之所以不擅长与佐仓相处,除了她说谎的频率过高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根本找不出一个她要说谎的理由。我知道她是透过谎言来扮演她的这个角色,但她应该没有从中得到好处才对。我完全不知道佐仓撒谎的理由,所以,我也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这是为昨天道歉,今天也是三明治,我没什么新把戏。」
午餐时,川端这么说著拿出便当,我向她道谢,把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
「这是昨天和今天的谢礼。」
「你做的吗?」
「嗯,算是,陪我亲戚姊姊做的。」
堂姊沙耶加的兴趣是做甜点,她用自己现在住的套房里的厨房太小为由,常常跑来我家做甜点。这件事本身是无所谓,对爱吃甜食的我来说反而很开心,但她不知为何,每次总要我陪她。而且,华丽的装饰都她自己做,把敲碎巧克力这类无聊的步骤,以及要靠力气的打发蛋白全叫我做。说她家比我家还远肯定只是藉口,实际上是想把麻烦的步骤全丢给我。沙耶加念大学至今两年,我的手艺也进步到,多数甜点可以不看食谱就能直接做出来了。
她来我家时还会顺便帮忙打扫、洗衣,这帮了我大忙,除了做得特别棒的那几个之外,也会把甜点留给我……嗯,我也没有特别不满啦。
而且,这次做的马芬多到我和父亲两个人根本吃不完。虽然把多的食物当谢礼有点不好意思,但总比放到变坏好多了。我这样想著,早上就把马芬放进保鲜盒里。
「哇,谢谢你,我喜欢马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