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再进行攻击了。
不过还是有有为水奈的作战进行考虑。接近极近距离后用“因果报应的咒弹(black lily)”固定住对方,使双方固定在不能动弹的状态,然后用“反抗的伊莉丝(dead flower)”攻击。那时,挤出剩下的魔力设法操纵因果——为了能够攻击击中魔力的外壳薄弱部分,那种余力还是有的。
水奈点点头,开始走向千鹤的所在之地。
虽然千鹤的伤还没有痊愈,但还是能继续战斗。
幸运的是敌人已经失去了战意。
所以还差一口气,在攻击一次,这场战斗就能胜利了。
栞止住摇摇晃晃的意识,紧咬牙关,为了帮助水奈自己也迈前一步。
然而那个时候——
“——在进行非常难看的战斗啊。”
不是栞、水奈、央乃、千鹤,而是其他人的声音,在楼顶响起。
2
虽然又战斗了一会,但水奈左手的伤还远未痊愈,栞可能看上去没事,但身体的疲劳已接近界限。虽然看着是占据优势,但一瞬间都不能放松。可以预想到如果岸千鹤认真起来,会陷入相当的苦战。
即使怀抱不安,水奈与千鹤对峙时,也尽可能保持神情骄傲。
千鹤害怕由栞魔法引起的异常现象,没有战斗的力气了。这对水奈她们而言是优势,这边必须彻底显示出轻松地姿态,如果水奈她们表现出焦虑,那良机就可能要溜走了。
然而。
“——在进行非常难看的战斗啊。”
拼命粉饰的余裕,被唐突传来的言语轻易瓦解。
“诶……”
难道是。脑海一片空白,只能这么形容。
至今在楼顶展开战斗的一切——不仅是自己到目前为止做了什么,连之后会做什么,都被那个声音覆盖。
正确来说,那个声音。
响彻耳朵,震动鼓膜,入侵头盖骨,抵达脑内,令记忆混乱的声音,水奈什么都忘了,反射性呆呆地整个人都回过头。
“怎么会……”
意识之中,莲也同样失去了言语。
什么时候都能冷静接受事实,给予水奈建议与鼓励的他的声音,完全变尖了。他和水奈是出于全然相同的理由。
楼顶突出的大门,那个屋顶。
声音的主人——一名少女站立在那儿。
何时出现,何时站在那里,水奈完全没有产生她为何会在哪里这一理所当然的疑问,栞大概也一样。
她站在那里,是那么地理所应当。而且不论她是不是理所应当站在那里——一旦意识到她存在的瞬间,当场的氛围就会立马被替换。
像是地狱凝缩成一滴然后落在白纸上,大概是因为她的杀气。
从心底传来震颤,全身传来僵硬灼热的错觉。犹如尝到被裸身放逐于冻土,头上浇了汽油燃烧的滋味。
裹着她身体的衣装是漆黑、白与蓝。
侧头佩戴着面纱作为装饰,胸前点缀带有纤细蕾丝的罩衫。珐琅质的长手套包住手腕,下半身穿着鱼鳍形状左右对称展开的裙子。变短的左脚侧,穿着的是随意组合在一起的衬裙。
一眼看上去像是丧服,或恶魔一般。
庄严与祸患同在的礼服。
身穿礼服的少女也与礼服同样美丽的令人恐惧。
及腰长的银发极限接近于白色,闪烁着的光辉代替了头发原有的色素。过于端正的五官,显眼的红瞳红唇,让人产生宝石染上无垢鲜血或许才会变成这种色泽的想法。
水奈呆然呼唤少女的名字。
“小……人鱼。”
少女——早良坂人鱼俯视咲森水奈回应:
“打算那样一直挣扎到什么时候?”
如同从世界尽头传来耳边低语般,如同终结铃音般的声音。
“为什么。”
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至今才出现?脑中接连涌现疑问,却说不出口。明明是那么期待再会的少女,一直许愿想要她回来的挚友,明明身在眼前——身体却动不了。
不是因为百感交集,而是因为恐怖。
“水奈,在做无聊的事啊。”
被叫了名字。
时隔一年不见,和记忆中无数次无数次反刍的青梅竹马的声音一样。
但又不同。
虽然她是人鱼本身,但有压倒性、决定性的不同。
人鱼一边睥睨嘴唇打战的水奈,一边说着淡漠的话语。
“这么难看,你真的认为能追上我吗?”
“小……”
“这么难看,你真的认为伸手能够得到我吗?”
“小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