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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说」
我自责。我扪心自问。是谁的错?是我的错。这种事我心知肚明。
「她流了好多血,我什么都不明白,我好害怕,好害怕,然后逃走了,一直不敢去面对她」
某种比重力更加强大的东西拽着我的脑袋,让我自然而然地垂下头。我,就算隔着帘子,也不敢去正视自己的妈妈。都到这个时候了,我却还是那么窝囊。
「是么……你把妈妈给……一定很难过吧」
「……我觉得,难过的不是我,而是妈妈」
我仿佛陷入泥潭之中,手脚出奇的重,没法顺畅呼吸,越是挣扎就会陷得越厉害。明明只要不去挣扎,就能静静地沉下去了。
「是啊。我想妈妈也会很难过吧。一直折磨着自己的孩子,死也死不彻底」
听到如同突然袭击的话语,我把脸抬了起来。
隔帘那头的她,现在是怎样的表情?我感觉我能想象得出来。
「你的妈妈已经过世了吧。所以你没办法向任何人道歉,一直都非常难过吧」
啊——
我一直以来苦苦寻找的答案,被她瞬间看穿了。
这个人比任何人都理解我。
因为,这个人是。
啊。啊。
水面之下,透进了光。
我那漆黑的盒子里,垂下了一缕纯白的线。
对啊。对啊。我,我是那么的难过。
「好,我知道了!那就这么办吧。现在,由我来做你妈妈吧!」
「咦……?」
拜托了。
把我,从这里拉上去。
「来,喊我妈妈吧」
对着正露出天底下最温柔的微笑的这个人,我
「——妈妈」
下雨了。在明亮得让我不禁想去闭上眼睛的光芒中,下起了白灿灿的光之雨。
「妈妈」
「嗯」
「妈妈」
「我在听哦」
我发出渐渐崩溃的声音,做着渐渐将我环绕的梦,平静的涟漪在我的世界中不停地扩散。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我声泪俱下,一次又一次,重复着重复着,说着对不起。在帘子的那一头,她用一句话,回答了已经说不出别的话来的我。
我感觉到,从那头传来的,正是我一直忽略的话语。
***
日已西斜。
我离开医院,想给三雫同学道声谢,可已经不见她的踪影。
可取而代之,那里有一只神秘生物。
那是一只从嘴里流着血,搞不清楚是僵尸还是妖怪的谜样怪物的面具。是派对上用的小道具。这里是医院门口,今天不是万圣节,却有人弄成这种白痴的打扮。弱不禁风的纤瘦身体,还有我们学校的制服。
隔着面具,传来了模糊的声音。
「噶嗷!」
……这货究竟想干嘛。我完全猜不到。
「你在搞什么,小照」
「露馅了么…………可爱么?」
「要是面具取了就可爱了」
小照老实取下了面具。
面具之下,果然有那顶熟悉的针织帽。
这大夏天的,竟然戴上针织帽又戴面具,或许是被热坏了,小照脸上全是汗。错不了,这货肯定是笨蛋。
「觉得不自然么?」
「那还用说啊。你满头大汗哦」
「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三雫在我前面找到你这件事。知道这所医院的位置的,是我。玩『游戏』时赶过来的,是我…………可今天,三雫先来了」
「啊,经你这么一说,确实是的。为什么?」
「我觉得,应该把耍帅的场面让给三雫」
「很帅哦,三雫同学」
小照的嘴唇扭得奇形怪状,表示不满。换你来耍帅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抱歉,我撒谎了。其实我逃走了。我注意到你在这里,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逃走了」
「这样啊」
「…………失望了?」
「并没有」
「没有被你期待,这样也好落寞啊」
怎么办?
「加茂十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