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各种复杂的情绪急剧膨胀,最后终于爆发。
喜八站起来,抓起旁边的香炉,朝着佛像扔了过去。撞在殿门上的香炉一下就被砸得粉碎,香灰撒了一地。正信颂的吟唱暂停了下来,圆喜震怒。
“喜八,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真的存在就滚出来啊!”喜八朝着神殿大声喊道。
“真的存在就出来让我看看啊!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顿!”
喜八一溜烟地跑出了大殿外。就这样穿过村落,在田埂道上奔跑。
大家净说谎。无论是神还是佛,连清六也是。
那个所谓清六的遗骨也肯定是谎言。那怎么可能是自己认识的清六哥。
可是,喜八停下了脚步。
如果那个遗骨不是清六,死后也没有极乐世界的话。
那清六到底去哪儿了呢?
喜八一醒来,就看见了那熟悉的乌龟木纹天花板。啊,原来我已经回家了么?正当喜八在床被上发呆时,阿景探头张望过来,“你醒啦。”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阿景景摸了摸喜八的脸颊和额头。长年操持家务的手,干燥粗糙,还有些冷冰冰的。高耸蓬松发型下面的脸蛋,看起来比最后分别时更加憔悴、消瘦了。
“昨天累坏了吧。早饭已经做好了,来吃饭吧。”
阿景刚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时隔三年的重逢,自己却没能好好地和母亲说上一句话,喜八刚仰面躺下,忽然担心起稻子,马上又从床上跳了起来。
“啊,”
喜八跟着阿景一进客厅,就看见了咬着咸菜的稻子。两人四目相对,稻子好像凝固了似的僵在那里。
稻子咽下咸菜,放下筷子,尴尬地低头说道:“……来打扰了。”
“嗯嗯”,喜八捋了捋睡觉时压乱的头发,然后坐在了饭桌旁边。
“昨天很抱歉,好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我什么都没做。把你背到附近的黄包车上的,是圆喜先生。”
突然听到父亲的名字,喜八的胃一下子揪紧了,阿景接着又说道:
“你爸,好像当时正在做完法事赶回来的路上,刚好经过你们那儿。”
对于圆喜的行为喜八很是意外,但还是不禁心生厌恶:‘不用管我就得了’
“那,父亲人呢?”
放置着地炉的客厅里,只有三人份的饭菜,不见圆喜的身影。
“你爸有事出门了。”听到母亲阿景的话,喜八松了口气,拿起了筷子。
“昨天我从稻子那里听说了,你是回来找电气目录的吧。”
喜八停下了端着汤碗的手,阿景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在那之前,应该还有别的事要做吧?”
“去跟清六打个招呼吧。”阿景说道。于是,吃完早饭,两人便出发去扫墓了。
喜八出生的村落,正好夹在北边的坂本村和南边的大津市街之间,位于山脚稍高的地方。从这里不仅可以看到琵琶湖,连对岸草津的街市、田地,还有三上山,都能一览无遗。
天气不是很好。田埂道上,喜八手握着伞走在前面,稻子双手抱着佛花紧跟其后,时不时的清风吹得花香扑鼻而来。
“我都听景夫人说了,我……不知道你哥哥已经去世了。”
稻子有些消沉。“是我自己没说的,别在意了。”,喜八哭笑不得。
墓地在村落的尽头。坂本家的土地上,每位祖先都立有木制或者石柱的墓碑。
清六崭新的墓碑在最前面。
“我来了啊。你不还我目录了吗!”
喜八用手里的伞,像敲木鱼一样开始敲打清六的墓碑。
“真是的,你这样,清六哥会化成鬼怪出来的。”
“那正好,真的存在就出来啊!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一顿!”
过来的路上,稻子把昨天酒店发生的事告诉了喜八。
洋辅说,电气目录的第二十条写着关于百川酒造秘藏酒的事情。百川家和电气目录扯上关系就已经让人很吃惊了,听到电气目录几个字的阿陆为什么会脸色大变,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喜八双手合十朝坟墓瞪过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化成鬼怪出来给我解释一下啊!
“真是,还是这么没礼貌。”
供上花后,稻子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念祈祷。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稻子完事,喜八便朝阴沉的天空下灰色的琵琶湖望去。
近处的田地里,包着头巾的老爷爷正干着农活。时不时吹来的凉风缓和了夏日的酷暑,叫卖蚬贝的吆喝和孩子们的笑声也随风传来。
“……说起来,我哥也曾这样站在墓旁眺望琵琶湖呢。”
听到喜八嘟囔的声音,祭拜完的稻子眨了眨眼睛。
“他喜欢高的地方,听说他在佛具店工作的时候经常爬到阿久火大明神的土塚上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