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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钓鱿鱼吗?”弥治郎打趣道。
稻子只是呆呆的听着,弥治郎则在那里笑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对他们的反应感到不满,喜八抱着胳膊板着脸留下一句“睡了。”便再次合上双眼。
船驶近前方张着漆黑的大口的砖砌隧道。船钻进入口的同时船主从曳船道飞乘而上,点燃前照灯,抓住隧道墙面的铁链,开始拉船。
幽暗的隧道里稍显寒冷,前照灯照到天井处,摇曳的水面泛起点点灯光。前方出口的光亮仿佛朦胧的月悬于夜空之中。
穿过了整条水道上最长的隧道,便来到了滋贺县。
在大津的码头和弥治郎告别后,稻子跟着喜八,朝沿山麓而建的三井寺走去。穿过南禅寺的三门不相上下的宏伟大门,两人走上参道和石阶。
木屐踩在石台阶上的“咔嗒”声在山林里回响,繁茂的枝叶遮住了强烈的阳光,时不时有阵阵凉风吹过好像极乐世界一般舒适。
喜八走过观音堂,一步两蹬地爬上前面的台阶。稻子也小跑着跟了上去,来到建有西南战争纪念碑的高台上。
“真是好风景啊!”已经站在纪念碑旁边的喜八朝稻子招手。
一边平复呼吸一边走到喜八旁边,看到眼前的景色的稻子不禁屏住了呼吸。
“海……”
在寺院、练兵场和林立的民房的更远方,一望无际的湖面清澈而宽广,仿佛把蓝天铺到了地上。湖面不断延伸,直到在遥远的彼方水天相接。稻子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所谓的地平线。
越靠近地平线,天空的颜色变得越淡,在和琵琶湖相接的地方变成了湖水一般的浅蓝色。稻子第一次知道,虽然天空和湖水的颜色都称为“蓝色”,但两者是决然不同的。
“然后,那就是富士山了。”
稻子把目光投向喜八所指之处。向北看的话湖面宽广得能看见地平线,但向南看湖面则渐渐变窄,湖对岸是广袤的平原,散布着星星点点的村落,充满着新鲜的田野气息。平原上有一座三角饭团形状的山。
“正式名字是三上山,但是很久以前就被叫做‘近江富士’了。”
围绕着琵琶湖及其周围的土地的群山,与它们相比,三上山绝对不算高。但是看过其在平坦的土地上伫立的模样后,确实能感受到几分富士山的神韵。
稻子注视着那座像踮起脚的小孩似的山,不知为何觉得很有趣。
“近江的富士山吗……好像挺可爱的。”
“近江富士还有一个名字,想知道吗?”喜八用恶作剧般的口吻问道。
“另一个名字是‘蜈蚣山’。”
蜈蚣。仅仅是听到这个词,稻子就一阵恶寒。
“为、为什么起这么古怪的名字啊?”
喜八坏笑起来,十指像蜈蚣足一样沙沙地动起来。
“传说过去啊,在那座山上有一只大蜈蚣,卷起来能绕那座山七圈半。”
七圈半。稻子想到大蜈蚣一圈圈绕在山上的样子,有点头晕目眩。
“哎,没那么可怕啦。说是七圈半,也不是特别长嘛。”
面对吓坏了的稻子,喜八比划了一个绑头带的动作。
“连绑个头巾圈(译者注:音同八圈)都不够长。”
“别净说些没用的。” 稻子生气地眯了眯眼,捅了下喜八的肩膀。
平静的湖面上,挂着细长白帆的丸子船和吐着黑烟的汽船正缓缓航行。“我说……”沉浸在这样的风景中的喜八向稻子搭话:
“难得来到这里,顺便到三井寺里到处逛逛吧。”
确实,这里有不少类似观音堂之类的大小佛堂,不进去看一下太可惜了。喜八的提议少见的善解人意,正想去参拜一下的稻子欣然同意。
参观了观音堂、三重塔后,两人走入灵钟堂,这里供奉着比成年人还高的梵钟。钟身十分巨大,即使两个人张臂环抱恐怕也抱不住吧。
“刚才说了近江富士有只大蜈蚣吧?传说在很久以前,有个叫俵藤太的武士消灭了大蜈蚣,从龙王那里领到这口大钟作为礼物。”
“这口钟,仔细看的话满是刮痕呢。”
“这些刮痕据说是被弁庆拖着走的痕迹。”
“弁庆?是源义经家臣的那个弁庆?”
“嗯,据说弁庆还是延历寺的僧人的时候,在延历寺和三井寺起争端期间,把这口钟抢走并拖上了山。不过后来钟被平安地还了回来,从那以后这口钟就被叫做‘弁庆拖走的钟’。”
听罢,稻子再次对着钟仔细端详了一番。能拖得动这样的东西的人,应该没有多少吧。
“啊,陆先生的话说不定能做到呢。”
*
水道上,船主正拉着一艘水道船逆流而上。船上,两个去京都卖货回来的商贩一边抽着金蝙蝠香烟一边聊了起来。
“我说这和俄国的仗都打赢了,可咱们的日子也一点都没变啊。”
“能有赔款拿就最好了,什么桦太(译者注:库页岛)啊满洲铁路啊,我看和咱们是半点关系也没有。”
“但是啊,我在大津看见过俄国人俘虏,一个个体格都像武藏坊弁庆似的。能打赢这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