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说的是背负一族黑暗的决心。」
两人互相瞪视着对方,一动也不动。双方之间只有干冷的对话在进行。
「你知道鸣人这个孩子吗?」
「九尾的祭品之力……」
「他好歹也是第四代火影的儿子。虽然九尾寄宿在他的身上,但你不觉得村里所有的人都对他很刻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
「是段藏搞的鬼吗?」
「是的。」
他扁平脸上的细眼弯成弓型笑了。
「人类这种生物,会同情、中伤比自己地位还要低的人及愚蠢的人,借此让自己的精神得到安稳,是一种卑鄙的生物。」
「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
「我知道。」
蜾蠃发出简短的回答,仿佛要打断鼬的话。然后,他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容,继续用平淡的口气说:
「你出生在满是强者的村子中,像你这种人是不一样的。你还是不要认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强比较好。」
鼬想要成为强者,想要保持自己的强大,但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强者。
「段藏大人所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将『让村子陷入恐惧之中的九尾,寄宿在那个孩子里的身体里』这件事实传播到全村。之后由村民自己判断该怎么做,而他们自动开始歧视鸣人。他们用『他是个应该要提防的孩子』这种大义名分,将责任转嫁到其他人身上,每个人都对鸣人很冷淡。他们靠着歧视这个可怜的孩子,保持自己的精神稳定。你们一族也承担着跟鸣人一样的任务,不是吗?」
「你是说,对宇智波一族的歧视,也是段藏在背后操控的吗?」
「这是在段藏大人出生之前就有的宿怨。把一切坏事都怪在他头上,这样不太好喔。」
蜾蠃的步调很难捉摸,让鼬不禁被他牵着鼻子走。就算鼬想要改变步调,也找不到可以突破的地方。
「牺牲鸣人的人生,能够解除村子的不满。牺牲宇智波一族,能够保护村子的治安。这些事情让很多人陷入不幸,而段藏大人打算要一肩承担,自己背起所有责任。那位大人决心要背负村子的黑暗。而你有这样的决心吗?宇智波鼬。」
背负因牺牲所产生的黑暗之决心……
对现在的鼬来说,这是比任何事物都还要沉重的话语。
好友死亡的牺牲所产生的黑暗,自己是否有办法好好承担?
「你果然杀不了段藏大人,也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蜾蠃的话语慢慢把鼬拖进黑暗之中。
「你要记住,我随时随地都在监视着你。」
蜾蠃的身体化为无数只虫子飞起。从树叶隙缝中洒落的阳光已染上了红色,无数的黑点就这样慢慢消逝在光芒之中。
「止水……」
虫子消失在天空中之后,鼬朝着天上说道。
「我该怎么做才好?」
在这时,鼬无比希望有神存在。
「回答我啊,止水。」
虽然他对朋友的灵魂喊话,神却没有伸出拯救之手。
三
在黑暗狭窄的室内,一个戴着猿猴面具的男人坐在鼬的正对面。他一边翻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数据,一边淡然地完成工作。有的数据上整面都是文本,有的看起来像是图表,有的上面还贴着大头照。
这一切都是记载着宇智波一族数据的文档。
这是鼬在根的房子里被分配到的私人房间。
「在那之后,已经过了一年……时间过得好快啊。」
戴着猿猴面具的男人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大约才二十岁出头。在面具底下的脸,鼬从小就认识了。当宇智波一族被迫搬到创建在村子边缘的聚落时,他就常常看到那张脸。
宇智波下弦。
鼬是跟他一起工作之后,才知道他的名字。
他负责警务部队的后勤工作,并不是个显眼的男人。阶级是下忍,没有什么特别优秀的招式。在会议上绝对不会主动发言,平常都会赞同别人的意见。
这也是当然的……
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根的部下。
真正的下弦已经死了。
眼前这个男人是双胞胎之一,他弟弟的身形与查克拉的质量都跟他相同。他们两人的脸也都已经改造成下弦的样子。
蜾蠃说根里面负责调查宇智波一族动向的人,就是这对双胞胎。
只要位于警务部队的后勤单位,就不会有需要发动写轮眼的机会。此外,下弦生前也不起眼,没有其他亲人,就算在不知不觉之间被人替换身分,也不会有人怀疑。
村子的根竟然已经如此深入宇智波一族的内部。
那个戴着猿猴面具的男人,真正的名字叫做牛头,弟弟则叫马头。
牛头刚刚说的「在那之后过了一年」,指的是止水的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