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招募伙伴,也需要媒体吧。因为我们无法事先知道哪些人对学生会抱持反感……」
「不,我们已经知道几个人了。」这么回应领家的人不是我,而是宫前。「藤枝学弟和他身边的人之中,一定有类似的人吧?」
隔天放学后,我们以武装状态集合到计算机科学社的活动地点──校舍后方的仓库前。他们原本在校舍内拥有完整的社办,却因为闯了各式各样的祸,在校园内的权利被一点一滴地剥夺,最后才被赶到这个地方。从校舍窗户的缝隙拉出来的LAN电缆延伸到小屋里面的景象充满了哀伤的情调。
很巧地,我们接获藤枝已经在今天回归的情报。幸好他没有被塞在灌满水泥的汽油桶里,沉在东京湾的底部。
「……好了,我们进去吧。」
领家悄声这么说,所有人都点头回应。
喀啦,转动的门把发出轻轻的声响。领家一口气把门拉开,沉默地大步走进里面。其他成员也跟著走进去。
「你、你们是谁!」
高亢的声音、油腻腻的头发、明显凸起的小腹就快要把印花T恤撑爆,几乎是把这些极度典型的宅男形象直接搬到现实世界般的男生这么说著,站了起来。大概是因为没有考虑到压在桌子下的赘肉就站起来的关系,他被夹到肚子,小声叫了「好痛」。看著这个有如保育类的人物,我忘记自己的立场,纯粹地感动了起来。
「我们是反恋爱主义青年同盟社。」
听到领家这么回应,社员们开始躁动。
「你们不可能忘记吧?执行那场情人节作战时,你们也曾经提供协助。虽然那场作战终究是吃了败仗……但终于到了输不得的时候了。」
「不,我们并没有忘记。我们反而很认同你们,一直行动到现在。」
一个骨瘦如柴的宅男带著锐利的眼镜反光,从阴暗的深处走了出来。
「有什么方法能对抗恋爱的霸权呢──我们随时都怀抱著这个念头,一路走到现在。其中一个解答是在校庆发行游戏,而另一个则是那些竞选活动。」
「我们也看到你们的竞选活动了。不只是堂堂正正的理念,还有公开发表这些主张的胆识,都让我们深感惊叹。我们从中学到了宝贵的一课。」
「能听到如此赞美,我们非常欣慰。各位今天会光临此处──是要讨论关于新学生会的事吧。」
「感谢你们迅速切入正题。没错,为了击败佐知川率领的新学生会,我们要请求你们的协助。」
领家这么一说,计算机科学社的几个社员便开始哽咽,其他人也眼泛泪光。
「请各位务必让我们参加。我们这次也忍无可忍了。
那是我们日前为了抗议,占据餐厅的团体座时发生的事,我们带著『我们也是团体,放马过来吧!』的心情等待敌人──却没有任何人理会我们。负责检查学生是否有正确使用座位的学生会成员也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大概是被我们这光明正大的态度震慑,不敢向我们搭话吧──我们一开始这么想,严重的漠视却让我们愈来愈不安。也没有一般学生嘲弄我们,大家都一边开心地聊天一边吃饭。我们看似融入了其中。然而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并没有愚蠢到会以为自己能够无条件获得认可。没错,这是现充设下的陷阱!他们会创造出乍看之下已经包容我们的气氛,等到我们相信并放下戒心的时候,再哄然大笑,将我们推入地狱。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法。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徵兆──应该是隐藏得相当彻底吧。可是我们藉著非现充特有的野性直觉,察觉到了这一点。因此我们将座位让给一直找不到空位的羽球社男女,自己则在走廊上吃完剩下的餐点。好险──我们差一点就被敌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了。我们绝对不能继续放任使用这种小手段的佐知川学生会!」
体型消瘦的男生一气呵成地说完这段话。该怎么说呢?听起来好像是他们想得太多,结果做出莫名其妙的事;但我们没有特别多说什么,只是微笑著点头带过。最后忍不住让位给男女团体的行为根本是无可救药的非现充。
「原来如此,你们愿意协助,实在令我们备感安心。」
说完,领家开始扫视社办内部。
「话说回来……听说已经回归的藤枝不在呢……」
听到这句话,社员们颤抖了一下肩膀。
「藤、藤枝他……」「那家伙已经……」
就在这个绝妙的时机,他现身了。
「嗨,好久不见。」
穿著一身在制服的西装外套里加上连帽衫的量产型现充装扮,带著爽朗的笑容,轻轻举起手走过来的人──竟然就是藤枝。原本留得老长的自然卷发型已经修剪得整齐乾净,用少量的发蜡抓出造型,整理得很自然。国中时被霸凌而破损,对父母却说不出口,于是笑著谎称是自己弄破,并以透明胶带修补的眼镜已经消失无踪──应该是换成隐形眼镜了吧。只有在看日常系动画的时候才会笑的那张脸现在挂著微笑,充满了自信。
「呜……呜呜……」
看到藤枝面目全非的模样,计算机科学社的成员全都落下了男儿泪。我也受到影响,差点哭出来。
「你们太夸张了吧,我只离开一个星期而已耶。」
说著,他拍了拍消瘦型男生的肩膀。
「阿亮、阿茂、阿光、阿翔……我回来了。」
社员们开始彼此左顾右盼。大概是因为以前只会用姓氏互相称呼,所以不知道其他人的名字吧。
消瘦型男生擦乾眼泪,破口大骂:
「事到如今,你还来这里做什么!不,我知道了。你是来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