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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会对他们置之不理。我们还是应该从公开与非公开的两方面继续妨碍他们。也可以动员藤枝以外的计算机科学社成员。可是如果把行动的重点放在这里,到头来什么也办不到──我就是担心这一点。」
我无法说明关于女童的事。要避开这一点并改变运动的方向是相当困难的,我只能试著编造看似合理的理由。
这时候,没想到天沼替我说话了:
「大师……我当然也完全无法认同临阵脱逃的行为。可是,我们真正的敌人并不是学生会──而是名为恋爱至上主义的魔头。现在我们会陷入苦战,恐怕是因为战术不能顺利套用到此刻的状况。我们反恋爱主义青年同盟社所擅长的是一个人与多数敌人同归于尽的舍身攻击。不畏玉碎,使自己化为一颗炸弹在敌人之中爆炸,以极少的人数改变世界就是我们的作风。学生会不配作我们的对手──我们应该更加宏观,冷静分析过效果再燃烧生命──我想这才是高砂学长的主张。」
我望向天沼,她也对我使了个眼色。天沼的位阶相当接近大性欲赞会的核心,她说不定也直觉认为事有蹊跷。
「嗯……你们的主张确实也有一点道理。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有其他可以执行的好主意。好吧……现在或许该按照你们的说法,试著暂时将目光转向外界。」
○
既然已经决定了,最好能及早行动。我们马上预定在下一个周末到街头展开抗争计画。
前一天的放学后,为了掌握现在的状况以利明天的运动,我和领家要进行侦察。
我们来到街上,对依然毫无节操的人们感到傻眼。才刚庆祝完万圣节,街景马上就被圣诞节的摆设与灯饰取代。布置说变就变,甚至让人想不起城市本来的模样。
「受不了……恋爱至上主义者老是在办活动。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专心做事。就是因为有这种人扯他人的后腿,降低生产力,整个世界才会被拖进万丈深渊。」
领家瞪著走在街上的众多情侣,小声这么说道。
「一点也没错。他们就是想藉著捏造并庆祝没有意义的纪念日来获得『一体感』。这简直就是催眠所需的一种同化过程!」
「是啊。其中的圣诞节更是特别丑恶。明明是处女怀孕产下圣人的纪念日,他们为什么要性交?荒谬也要有点限度!这完全是受到媒体和恋爱至上主义者洗脑,为了寻欢作乐而侮辱宗教的恶劣行为。」
我们轮流发表批判,一一确认展开抗争的地点和逃亡路线、集合地点等地理位置。
「……人潮果然很多,感觉很棘手呢。」
领家郁闷地脱口说道,接著又说:
「明天的作战规模是不是应该限制在试水温的程度呢……」
「不,我认为──这次应该比过去执行的任何作战更深入。」
这次的作战意义在于出乎女童的意料。她企图用校内的高压政治击溃我们,我们就从别的角度进攻,令她措手不及。目的是让她认为协助佐知川也没有效果,进而收手。为了让她产生这种印象,就必须假装我们一点也没有受到新学生会的打击,依然生龙活虎。
「在这个时候示弱,我们的反恋爱就会遭到轻视。而且这是针对圣诞节的作战。就算要多少付出一些牺牲,我们也必须发动攻势。」
我平淡地这么说完,走在我身旁的领家便突然停下脚步,抓住我的袖子。
「……高砂,你到底怎么了?」
我转头面对她。她低著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什么怎么了……我就跟平常一样啊。我想要打倒恋爱至上主义,很正常吧。」
「我总觉得……你好像被逼急了。」
听到领家这么评论,我一瞬间词穷。可是我勉强摆出严肃的表情,假装成对反恋爱满腔热血的战士,这么回应:
「领家同志,如你所见,整座城市都沉浸在圣诞节的气氛中。这场一年之中最盛大的恋爱活动反而可以说是最适合宣传反恋爱的时机。我看似焦虑,其实是因为求好心切。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掌握这次的胜算!」
我说得煞有其事,领家却没有像平常一样附和。她的手指离开了袖子,柔软地抓住我的手。触感光滑得令人惊讶,又有些冰冷。
「你有点怪怪的,高砂。之前我就一直有这种感觉。你好像在寻找什么,追逐什么……给人走投无路的印象。发生……什么事了吗?」
说完,她才抬起头。原本燃烧著革命斗志的光芒变得黯淡,眼神不安地摇晃著。到了冬天,她的肌肤看起来更加白皙,只有脸颊的部分带著微微的红晕,彷佛进一步强调了冬天的寒冷。
她那有点沙哑的声音在我的耳中、我的脑中不断回响。我再也无法模糊其词,但也不能坦白说出真相,只好陷入沉默。
领家看著我这个样子,露出虚幻的笑容。
「你真是个诚实的人,太不会说谎了。」
「…………」
「我不会厚脸皮地要求你从实招来。『知无不言』说穿了也只不过是欺瞒。我不会去探究你内心怀抱著什么。即使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只是……很担心你。」
我什么都无法回应。我总觉得不管说什么,都会在说出口的瞬间灰飞烟灭,化为陈腐的谎言。
领家吐出一大口气,放松肩膀的力道,带著柔和的笑容拉起我的手。
「好了,我们走吧。准备工作还没做完呢。」
她平常总是会马上回过神来甩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