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运开始转动。
「是啊,没错。一切好像都已经是遥远的过去──同时也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当时你对现充大骂的声音,现在也还清楚地留在我的耳里。那么大快人心的一击,我自己从来就没有使出过。」
领家这么说著露出柔和的笑容,然后像是临时兴起一样突然拿起扩音器,对著运动场大叫:
「现充爆炸吧!」
吓了一跳的学生一起转头望过来。不过一注意到屋顶上的状况没有什么变化,他们又纷纷继续面向火焰了。
「果然还是不怎么顺利──这一路上都是不顺利的事。」
领家这么说完,自嘲地再笑了一次。可是,我没办法跟著她一起笑。
「我一开始就知道这一路上会充满了不顺利。而且是被你邀请加入反恋爱运动的时候开始就知道了。」
听到这些话,领家转头看著我。我望著运动场,没有跟她眼神交会,继续说下去:
「可是我已经决定要做了。如此而已。」
领家暂时陷入沉默,用快要消失的微弱声音战战兢兢地问道:
「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输的一方。你不觉得后悔吗?──如果不参加这种运动,说不定可以度过一段正常的青春。你不恨我吗?──恨我把你拉进这种运动之中。」
她只说了这些,就像是害怕听到答案一样,她从我身上别开了脸。
「我当然会觉得后悔。说我不恨你,那也是骗人的。」
听到我的话,她用愈来愈小的声音呢喃道:「是吗……」可是我真正想说的话并不是这种怨言。
我温柔地将自己的手重叠在她触碰栏杆的纤细手指上。领家的手指有所反应,震动了一下。她别开的脸再次转向了我──她带著安全帽,用手巾遮住了脸的下半部,而从中露出的双眼却是湿润的。
「可是啊,那些感觉我都可以不在乎……因为我很快乐。和大家一起战斗的过程──最重要的是,领家,跟你在一起让我很快乐。」
泪珠从她的眼睛夺眶而出。在眼泪被手巾吸收之前,我伸出手指将它拭去。
「我──变得很爱哭。不管怎么想,都是你的错。」
「想哭就尽管哭吧。每次你哭的时候,我都会帮你擦眼泪。」
「……就算是恋爱至上主义者,也不好意思说这种话吧。」
「反正我不是恋爱至上主义者,所以我说得出口。」
「……真是奇怪的逻辑。」
领家这么说,哭著笑了。
刚好在这个时候,对讲机传来天沼混合著杂音的声音:
『这里是最终防线,我已发现独立行动的小队,成功阻挡敌军!』
这个好消息让我感到振奋。可是这段报告还有下文:
『──但有一条漏网之鱼强行突破了!对方护著脸部,难以判别,但那恐怕是──』
这个声音传来的同时,我们听见像机关枪一样快速跑上阶梯的脚步声,声音很快地愈变愈大──接著响起「嘎」的一个沉闷的声响,屋顶上的门被用力打开了。
『──恐怕是宫前!』
以阴暗的室内为背景,站在门前的是经过一番激战后制服残破不堪,皮肤上到处都渗著血──双眼依然因为坚强的意志而炯炯有神的──宫前学生会长。
3
她的气魄强烈得让我觉得彷佛有寒意在背脊流窜。我方有我和领家,对方只有宫前一个人,明明在人数上占有优势,宫前的高昂斗志却足以轻松推翻这种劣势。
校舍的屋顶上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太阳刚好隐藏到地平线之下,西方的天空混合著夕阳的深红色和夜晚的深蓝色,染上了难以形容的奇异色彩。在屋顶的栏杆对面,运动场上有许多学生,他们所围绕的营火正在熊熊燃烧著。
「我不能让你们──反恋爱主义青年同盟社的你们将校庆……破坏得乱七八糟……!」
断断续续地这么说著的宫前脸上充满了压倒性的气魄,另一方面却也因痛苦而扭曲。起伏著肩膀大口喘气的她明显已经遍体鳞伤。
「摧毁校庆……还有营火晚会等恋爱至上主义者的庆典,就是我们的使命。只要我还活著……我就不会让你们为所欲为!」
领家回应她的声音里也带著憔悴的音调。用手巾和安全帽隐藏的面容中,唯一露出的眼睛就诉说著她的疲劳。不过,她的眼神里寄宿的光芒就和往常一样──不,反而闪耀得比往常更加凶猛。
而宫前学生会长也一样。她平常总是老神在在地守在大批人马的后方,今天却一马当先,逼近到我们面前。她的表情没有一点平常的优雅从容,只有对我们的愤怒。
宫前步履蹒跚地缓缓向我们靠过来。被逼到屋顶上的我们无处可逃。在与宫前对峙的我和领家身后,防止摔落的栏杆愈来愈接近。
宫前就像是拖著双腿般一步一步前进,我和领家则不断后退。
宫前的脚步忽然停止。同时,我们的背部碰撞到栏杆,发出乾燥的金属声。
寂静包围了我们。远方传来运动场上的营火燃烧的轻微爆裂声,特别强调了只有我们三个人在的屋顶上的寂静。
气氛紧绷得彷佛能让肌肤感觉到刺痛。夏末的黄昏,气温明明还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