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安。
校舍内的照明被关掉,到处都设有障碍物阻挡敌军的入侵。只能依靠手机的光和窗外照射进来的晚霞与营火的摇曳火光,学生会的行军应该会花上不少时间。
可是学生会军团没有放慢步调,一步一步地稳定前进著。他们的原动力无他,正是来自宫前学生会长。
「我们会帮忙开路的……请会长走在后面……」
「不,没关系。我想要这么做。我必须尽早──把她救出来才行。」
这么说著,宫前亲自使用铁剪破坏栅栏,带头继续前进。
校庆刚结束的校舍中到处都散落著活动的痕迹和残骸。反恋爱主义青年同盟社和协助我们的人活用了这些资源,建构起无数的栅栏。校庆后的学校是最适合固守在内的阵地。
「……好痛!」
人群的前方传来痛苦的叫声。
「宫前学姊,你没事吧!」「你流血了,还是到后面比较……」
看来宫前好像受伤了。不理会部下的担忧,宫前开朗地说道:
「没什么,这只是擦伤而已。这不重要,快点继续前进吧。」
她简单处理伤口,灵巧地将结构复杂的栅栏解体。
军队来到通往二楼的阶梯。这个时候,有几名学生带著应该是某个摊位用过的大量橡胶球阻挡在阶梯上。
「给……给我站住!我……我们要在这里抢回以前被你们现充践踏过的青春!给我觉悟吧!」
站在前方的学生口吃著这么说完,一行人就把球举了起来。
「等一下!就算这么做,你们的青春也不会回来了!」
宫前如此晓以大义,站在前头的男学生就用不擅长投球的运动白痴特有的软趴趴姿势对她丢出橡胶球。
「现……现充怎么能……了……了解我们的心情!」
可是,宫前轻松地用单手接住那颗球,狠狠地瞪了那个男生一眼。
「因为没有女朋友就态度软弱的人的心情──我是不了解。我已经很久没有男朋友,因为学生会长的立场而受到他人敬而远之,交不太到朋友,每天都被工作追著跑,连休闲娱乐的空闲都没有,却还是为了让各位同学度过快乐的高中生活而提供协助!」
宫前一边说著这些台词,一边用令人惊叹的漂亮姿势投出快速球。伴随著砰的一声爽快声响,这颗球砸中男学生的脸,现场便不分敌我地献上赞赏的掌声。
「为什么要那么自讨苦吃……」「原来我们的非现充度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丧失战意的学生解除武装,开始无精打采地往校舍外走去。
这种发展真的很不妙。彻底拋开迷惘的宫前实在太过强大了。
我为了把没有预料到的问题通知每一名社员,偷偷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离开军团,沿著最短路线往上方的楼层跑去。
○
宫前所率领的人马发动的强烈攻势从远处也可以清楚察觉到。加入战局的非现充同志都陆续丧失战意,回到运动场上。宫前的怒吼和军团的脚步声在整座校舍内高亢地回响著。
我沿著事前决定好的路线前往位在屋顶上的领家身边。每间教室的布置都还没有收拾完毕,维持著白天的模样。原本有学生和一般来宾在的热闹教室里,现在是空无一人的状态。彷佛还可以听见人群的喧闹声,这些声音却要再过一年才会再回来。我瞥著这种时间静止般的空间,一股脑地往前冲。
我登上通往屋顶的阶梯,打开门。眼前出现的是握著角材,准备迎战的领家和天沼。
「……是高砂啊。下面的情况如何?」
认出现身的人是我,领家就忽然放松肩膀的力气,把遮住嘴巴的手巾往下拉,这么问道。我一边为了迎接敌人而加强武装,一边回答:
「对方的势头比想像中更强。宫前的斗志好像很强烈。」
听到这些话,天沼反驳道:
「宫前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为惧。那些人的毅力终究是不够的!因为不是为了反恋爱的大义而发誓挺身作战的半吊子,才会被逼到绝境。若是没有见一个杀一个的觉悟,根本不可能维护反恋爱的精神!」
「……临时召集的人果然意志不够坚定,很容易就被宫前的论点动摇,然后失去作战能力。」
「所以我才说了,当初就不应该指望那些阿猫阿狗,只由我们这些少数菁英来执行作战!万一我们反恋爱主义青年同盟社这些忧国志士因此陷入不利的状况,上天也必定会刮起神风,守护我等安危──没有觉悟的杂质让纯度受到破坏的现在,这一层庇佑就快要消失了!」
天沼这么说完,系紧了头带,再用襷(注:为了方便行动,将和服的袖子绑起的布条)把白袍绑紧在身上,使身体容易活动,然后用护脚布包缠小腿。
「喂,你想做什么!」
「还用问吗!我要亲自站上前线,击垮那些无法理解我等崇高理想的野蛮人!」
相对于血气方刚的天沼,领家非常冷静。她从屋顶上眺望著在运动场中央摇曳的火焰,背对著天沼向她说话:
「皐,你愿意去一趟吗?」
面对她沉静的声音,天沼端正了姿势,很有气势地回答了:
「是,为了反恋爱的崇高大义──最重要的是,为了大师您,我非常乐意奉献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