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濑崎所属的网球社摊位比过去的任何一年都还要生意兴隆。这或许是因为濑崎清楚找到自己该前进的道路后,比以往更卖力地摆出业务式笑容的关系。他似乎也很受带著孩童的母亲欢迎,建立起双赢的关系。
神明学姊在选美比赛的企画中拿出了出三头六臂般的表现。这个企画在往年都是拖泥带水地开始,有头没尾地结束,但因为她准备得很周全,观众的反应比往年更热烈,大家都很期待校庆结束前的结果发表会。另外,她也有去班上举办的展览露面,那部分似乎也很受铁道迷的欢迎。
天沼的企画现在在人气投票中拿到了很好的成绩。他们已经确定能拿到一年级中的第一名,根据接下来的成长,应该也有望摘下全校第一名。负责统筹的天沼还接受了新闻社的采访,看起来很忙碌。
我和领家也隐身在班上,伪装成想要尽情享受跟情人度过的唯一一次校庆的情侣,藏起反恋爱革命家的身分。我们身上套著班上为了校庆制作的T恤,背上写满每个人的绰号,任谁都不会想到我们竟然是谴责现充的一方。而说到绰号,在「阿一」、「小麻美」等俏皮的绰号中,我和领家则是「高砂同学」、「领家同学」,稍微泄漏了一点非现充感,不过应该没关系。
事情就发生在我们穿著这种T恤走在走廊上发传单的时候。有个学生用不稳的脚步往我们这边走过来──是宫前学生会长。
她的身体左摇右晃,周围的人都小心地避开了她。可是她不管这种状况,朝对讲机下达指令:
「……请务必找出他们。他们应该还……躲在学校……里面。」
她说完后切断通讯往前看,发现我们的身影便露出笑容举起手──然后直接瘫倒在地。
我和领家决定先把宫前送到保健室。她昏倒的原因似乎是睡眠不足和过劳。虽然她先前拜访地上据点的时候就有类似的徵兆,却到了活动正式开始的时候才完全累倒。
她过了一阵子后清醒过来,想要马上站起来回到工作岗位上,却被校医阻止并嘱咐要暂时静养。
「可是,负责统筹校庆的我如果不在……」
宫前虽然拚命表示抵抗,脸色却愈来愈差。这样根本不能允许她离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低声说出这句话的宫前,眼眶里含著泪水。一眨眼,原本停止在临界点的泪水便冲破堤防,化为泪滴滑落脸颊。她一注意到就马上伸手擦拭,想要在我们面前藏起眼泪,这个动作却让另一滴泪流了下来。
宫前总是抱著坚强的态度,声援著歌颂青春的学生,天生就是个现充──见到这样的她如此脆弱的一面,就算是她的敌人也会感到心痛。
宫前带著的对讲机传来各式各样的报告。每个人的声音都很急迫,听得出缺少了学生会长的现在是多么危急的状况。为了至少能够下达指示,她拿起对讲机,意识却好像还是很朦胧,讲起话来口齿不清。
伫立在我身旁的领家用严肃的表情看著宫前这副令人痛心的样子。我们反恋爱主义青年同盟社所引起的各种问题让宫前非常疲劳,最后终于不支倒地。这应该是我们求之不得的结果──失去宫前的学生会和校庆执行委员会欠缺统率,这场校庆恐怕会遇上一阵大混乱。对我们这种反体制的人来说,没有比这更称心如意的事了。在主办单位被瘫痪的史上最糟校庆中,我们应该可以踏出革命成功的一大步。
明明是个大跃进的好机会──我的心里却有种难以释怀的感觉。领家一定也跟我一样。
「学生们期待已久的校庆就要泡汤了……不管我怎么道歉都无法赎罪。」
听到宫前这种极度衰弱的声音,领家紧咬下唇。接著她闭上眼睛,毅然决然地这么说道:
「我来……代替学姊。」
这句话让宫前转过头来。宫前还不了解这句话的真意,盯著领家的眼睛,催促她继续说下去。领家就像是要确认自己的决心,明白地再说了一次:
「我来代替宫前学姊工作。我们一定要让校庆圆满成功。」
宫前咀嚼完这番话,说了「可是,这样……」,但在暂时仔细看过领家的脸之后,她静静地说道:
「领家学妹……我真的可以交给你吗?」
这句话很沉重。在这场校庆中,宫前所负担的责任超乎想像地庞大。所以在她倒下的现在,学生会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代替宫前,只能不知所措。
不过她的这句话也代表著可能性。如果是领家薰,说不定能代替她承担这种重责大任──宫前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暂时专注地望进彼此的眼睛。在这之后领家点点头,回答她的问题:
「请交给我吧。」
宫前听了以后,深深地眨了一次眼睛,然后开始将最低限度所需的情报简洁地转达给领家。
○
就这样,反恋爱主义青年同盟社的议长──领家薰由于因缘际会,在宫前学生会长这名宿敌累倒后,当上了她的代理人。
一开始,学生会和校庆执行委员会的每个人当然都很困惑。她虽然负责营火晚会的筹备,但毕竟只是其中一名委员,现在却忽然当上了宫前的代理人,其他人会有这种反应也无可厚非。
可是随著领家开始发挥过去在反恋爱活动上培养起来的领导能力,认为她有资格代替学生会长的人也渐渐增加了。
以解决一个麻烦为开端,领家按部就班却非常迅速地处理掉宫前昏倒后累积起来的问题。因为我们总是在思考要怎么攻击学生会,所以比他们更清楚该组织的行动模式,也知道他们要如何行动会有比较好的效率。
领家不只是用对讲机下指示,也会在校内奔走,实际到现场进行调整。我也会在她的指示下帮忙。反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