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差一点脱力。
老板娘立即叫了人过来,开始安排事情。她俐落的手腕让人忍不住看得入迷。和文对话的时候,我有时候也能从她身上隐约看出一点这种才智。
「还有……」
文的母亲对几个人下完指示以后,再次面向我们两人──露出了比过去更柔和几分的笑容。
「传统和规矩固然重要,但如果对任何事都保持保守的态度,可就跟不上时代了。因此……对于你们之间的事,我决定不要说些太过严肃的话。」
听完这段不明所以的话,我和文的身后就传来「已经准备好了」的呼唤。
我们一头雾水地跟著这名工作人员走著,就被带到了一间有两床棉被并排著铺在一起的和室。
文红著脸对负责帮我们带路的女性小声地说了些什么,她却只是笑而不答。她像哄小孩似的摸了摸文的头,若有所思地对我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便退出房间。
房里只剩下我和文两人。
「…………」
「…………」
沉默。我没有办法面对文。眼角余光瞥见的文好像也和我一样,脸涨成一片通红。
虽然事情的发展几乎都在计画之中,但在最后的最后却有个非常大的失策等著我们。
「……不好意思,我妈妈……」
文用微弱又尖锐的声音这么说道。
「不,没关系……而且,反正本来就是我说要帮忙的。」
听到我的回应,文用双手摀住脸,语速很快地继续说下去:
「我妈妈在什么事情上都很有手腕,手脚也很快。我也很尊敬她这一点,觉得必须向她学习……可是没想到她连对这种事都可以发挥这项能力……」
可能是受不了无事可做,她开始在房间里到处走动,最后坐进放在窗边木地板上的藤椅里。她有气无力地垂下头。
我也坐到中间隔著玻璃矮桌的对面位子上。
在郁闷了一阵子以后,文抬起头,脸上浮现难受的苦笑说道:
「高砂先生,我会想办法找藉口的,你可以回去自己的房……」
文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手机就响了。向文简短地道歉后,我接起电话。
「喂。」『……是我。』
领家从电话中传出来的声音听起来特别不愉快。我正打算先开口向领家说明现状,却被她抢先一步了。
『你好像和文被带到同一个房间里了呢。旅馆的人有来过,并且一脸开心地这么告诉我们了。』
她的手脚真的很快。听到我们的对话,文又再次用手摀住了脸。
我回应了领家:
「既然你已经听说,那说明起来就更快了。嗯,作战大致上是成功了。我接下来会一个人回房间。」
『…………』
「怎么了……我要挂断了喔。」
『等一下,比起回来,你在那里过一晚比较保险。』
「……啊?」
我没有多想就反问。听到领家这句话的文也一脸愕然。
『计画好不容易这么成功,在最后关头可不能失手。为了让这个虚构的故事产生说服力,你和文有必要极力表现出感情融洽的样子。』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那你应该懂了吧,高砂,你要在那里和文过一晚。还是说──你身为值得骄傲的反恋爱主义青年同盟社社员,无法相信自己的理性吗?因为身旁睡著一个女人就败给性欲,这种心灵脆弱的人根本没有办法为了反恋爱运动战斗到最后!』
我还来不及回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文和我一语不发地盯著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萤幕。
「那个……」文虽然一脸抱歉,却还是直捣核心:「领家小姐她……是不是一位相当麻烦的人呢?」
文听起来不像是在说人坏话,只是很纯粹地这么发问。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亲眼见到过去从来不曾见过的生物,蕴含著单纯的好奇心。
我苦笑著,带著确信点了点头。
○
过了一阵子之后,我的紧张和困惑缓和下来,已经可以和文正常对话了。
文好像对反恋爱主义青年同盟社抱有非常强烈的兴趣,一直问著我们活动的详细情形。我不像领家一样掩饰,而是诚实地描述我们总是失败的运动。文有时候笑,有时候表示同情,很认真地听著我说的话。
「因为我不太能参加学校的社团……所以光是听你们说这些,我就觉得很有趣了。」
文用开朗的声音这么说道。应该是因为要帮家里的忙,她才没有空参加社团或学生会的工作吧。
「这么不争气的社员们进行奇怪活动的故事也很有趣吗?」
对于我这个问题,文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就算听完美的人们说著固定形式的活动故事,一定也没什么意思。像你们的社团这样有点奇怪的活动就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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