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坐要花几个小时啊……?」「我想想……好像是十九个小时左右吧。」
真是令人难以想像的痛苦。如果是新干线直达的话只要五个小时,若是搭飞机应该可以更早抵达目的地。
「……你不会不耐烦吗?」「我习惯了。」
我觉得这么说的神明学姊脸上,似乎微微展露出某种行家般的老练。
「你平常都和家人一起去吗?还是说和兴趣相同的朋友……」
「咦,我是一个人去的啦。一个人去的话自由度比较高,很好玩喔!」
……我总觉得最近好像经常发掘到神明学姊令人意外的一面。
转乘两次以后,外面开始变得到处都可以看到积雪。我们占到四人座的横向座椅和旁边的双人座位,坐了下来。神明学姊和紧紧黏著她不放的西堀,以及提著装了摄影机的大包行李的濑崎坐在四人座那边。多出来的我和领家就并肩坐在双人座上。
领家在快要睡著时就会拍打自己的脸并用力眨几次眼,她已经重复这么做好几次了。
「欸,你想睡就睡吧。」
「……不,不行。身为议长的我应该要负起责任领导大家……绝对不可以发生大家都睡著而坐过站这种事。」
领家对我可能还有一点生气,所以她勉强自己缩起身体,和我保持著大约一根手指的距离坐著。
「你不用担心这种事,交给神明学姊准没错。」
神明学姊现在正带著满脸的笑容静静看著配色称为「湘南色」的电车掉头开走的样子。
「而且我也已经没有那么困了。没关系,你睡吧。」
领家听到这句话,就微微低下了头。
「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知道了。我就接受你的好意吧。只不过……要是发生什么万一,你可要负起责任喔。」
「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睡吧。」
「我说你……到底对责任管理……有多么……」
还在说著这些话,领家的眼皮就已经快要闭起来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她便发出沉稳的呼吸声陷入沉睡。
也许是因为全身的力气放松下来,她努力蜷缩的身躯开始放松,体重稍微往我的方向靠了过来。
这个时候,她的头轻轻地倾斜过来。领家头部的重量放在我的肩膀上,柔顺的长发垂落下来。
这种绝妙的重量让我有点痒,又搔得我有点想发笑。
直到一个颓废大学生型的男生瞪著这样的我和领家,我才终于感到莫名地害羞,全身都开始发热。
过了一阵子,可能是因为作梦的关系,我开始听到她轻声说著梦话:
「高砂……高……欢……我喜……」
看来我好像出现在她的梦里了,真让人有点不安。最后面的部分……听起来好像是在说「滑雪」(注:日文中「喜欢」与「滑雪」发音相近)。她的个性还是一样性急。
○
「抵达目的地~!」
神明学姊开朗地这么说道,站上了月台。其他的四个人也跟著她下车,平安地成功抵达了目的地……虽然经历了一些令人感到前途堪忧的辛劳。
不知道是不是从神明学姊那里获得了养分,西堀已经打起精神来了。濑崎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刚才还面带微笑望著和父母一起来的少女因为太兴奋而被母亲责骂的样子……这趟旅行真的没问题吗?
另一方面,领家看起来有点茫然,脸也很红。
「我都倒下来了,你怎么不叫我起来……」
「还在说这件事,你睡得那么熟,我不好意思叫醒你啊。」
「我大概有三十分钟是没有记忆的……我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梦话?」
「没什么……啊,你应该还是很在意我会不会叫醒你吧,所以我听到你叫了我的名字好几次。然后可能是因为在意接下来的事,我有听到你说了几次『滑雪』这个词。」
「……这样啊,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你是不是太会瞎操心了?」
「什么话,这种容易担心的个性才是适合担任议长的其中一种特质。把同志的安全挂在心上是我的义务,如果没有这个特质,组织恐怕就会轻而易举地瓦解──没错,大家今天千万要小心别受伤了!」
大家都点头回应领家所说的话,并往剪票口前进。
这个时候,前方出现了我校学生的身影。我们躲在阴暗处,窥视他们的样子。
「为什么他们已经到了!他们的集合时间是上午七点,比我们还要晚了两个小时啊!」
我回答了低声这么说的领家:
「他们应该是坐新干线来的吧。」
「混蛋……我们忍受著痛苦坐著普通列车,每当车门打开都要忍耐吹进来的寒风,重复了好几次转车才好不容易抵达这里!这完全类比了我们非现充随时都要承受的不平等待遇!我们花费长时间建立起来的成果,他们总是可以轻易地一蹴可几!──我们向其他不太熟的同学拜托事情的时候,从半个小时之前就会紧张地想著要说些什么话,或是模拟和对方的互动,甚至是小声地进行发声练习;但换成那些现充:『啊,你帮我弄一下这个。』『咦~为什么,你自己弄啦。』『拜托,你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