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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激动地将同样内容的演说重复了两三次。大多数的情侣听了之后……
「呜哇,有人在做奇怪的事耶……」「在这种日子这样做,好可怜喔。」
都说著这种话,然后挽著彼此的手被吸进街上或是车站里。
不过也存在不少专心听著她演说的单身人士。因为内容虽然夸张,但她声音里的热情却有某种吸引人的魔力。
一开始心想「有女高中生在做奇怪的事」,为了偷窥裙底春光而靠过来,却因为她有确实穿上体操裤而大失所望的人们,也渐渐被她带著热度的口才吸引。最后……
「现充爆炸吧!」
现场甚至引发了这种大合唱,使得本该非常神圣的圣诞夜被异样的狂热所包围。
不过,将气氛炒热到这种地步,公权力是不可能默许的。
有两名警员从附近的派出所跑出来,并马上用扩音器对站在车厢型装置艺术上面演说的她喊道:
「同学,你这样不行。怎么可以在公共场所做这种事。现在马上停下来!」
她对此非常激愤地回应:
「现充的走狗!你们必定会遭到所有非现充灌注了愤怒的阶级性铁锤制裁!」
她一如此高喊完,就轻巧地从车厢上一跃而下。
「喂,站住!」
警员马上追了上去。
可是,要在这一大群人潮中追上混入群众里的人是不可能的。
她的身影马上就消失在圣诞夜的喧嚣之中。
细碎的雪花逐渐堆积在她曾经站著的车厢上……
○
昨晚的光景烙印在我的脑海中,令我难以入眠。迎接隔天早上的我带著惺忪的睡眼,佣懒地走在通往学校的路上。
今年的上学日包含今天只剩两天了。也就是说,今天就是实质上有课的最后一天。如果是平常,我应该会心情愉快地在心里描绘著即将到来的寒假,但实际上占据我的心的,是一股无以名状的浮躁。
这正是那场演说造成的后果。
────「克服繁殖冲动吧!」
那声音就像在我耳边回响一样,我还能够清清楚楚地回忆起来。那用安全帽和毛巾完全遮住脸部,却穿著制服的奇妙不协调感。
──「对堕落于无限活塞运动的单细胞现充挥下阶级性愤怒的铁锤吧!」
她用那副纤细的身躯吐出令人无法想像的凶猛发言。
「否定所有的爱情吧!现在正是我们从这个诡异的集体催眠中清醒的时刻!」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过鲜明了。并不是她刻划在我脑中的演说复苏──而是她现在真的在这个地方重复著同样的演说!
我连忙环顾四周,发现有个攀上校门旁警卫室屋顶的人影,单手拿著扩音器大喊。
虽然和昨天一样用安全帽和毛巾武装自己,所以只能看见眼睛,但是不会错的。是她。
「喂,那边的!手牵手说著什么『昨天好开心喔。』『寒假的时候我们俩就从早到晚关在房间里吧❤』的那边那对男女!给我爆炸吧!」
她宛如有被害妄想症般朝著默默牵著手穿过校门,一句话也没说的情侣破口大骂。两人虽然吓了一跳,却还是交头接耳并偷偷笑著往校舍走去。
不过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人关注著做出怪异行为的她。在发表著演说的她周围,有几个人停下脚步开始倾听她的话语。有人喝采,有人奚落,而「现充爆炸吧!」的大喊又再次开始回响──就在这个时候。
手臂上戴著「学生会」臂章的十几名男女一起从校内冲过来,一下子包围住她。
一个女生从包围网中站了出来,向她宣告:
「人生失败组的恋爱否定主义者小姐,可以请你马上停止那种被害妄想式的演说吗?」
听到学生会领导阶层说的话,她则是……
「这位不是现充的走狗兼大性欲赞会的傀儡──宫前学生会长吗!你现在就要受到大众的制裁了!」
大声地如此喊道,然后将手上拿著的大量纸张一口气丢到空中。
她把轻飘飘地在空中飞舞的无数纸张当作烟幕弹,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女生还真像个忍者。
飘落下来的纸张是传单。这应该是那种以煽动大众为目的的负面传单。
「各位同学,千万不可以捡起传单!这种恶行会阻碍我们过著健全而充实的高中生活,请大家特别小心不要受到怂恿了!」
学生会的女会长这么喊道,她的手下们就匆匆开始回收地上的传单。
为了避免被他们看到,我用藏在背后的手抓住掉下来的传单,然后塞进裤子口袋里。
○
这一天我完全无法专心上课,就只是呆呆看著描绘在黑板上的花纹,虚度了一个上午。
原因当然就在于那场演说。内容支离破碎又任意妄为,到最后甚至还跑出了自暴自弃的阴谋论。根据她的说法,人类其实是外星人送到地球上的病毒。而我们能够采取的对抗手段就是「带有良知的抗拒繁殖」。也就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