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喔喔?」
「葛雷奇,别在病房里吵架──国民议会也彻底陷入了混乱。由于不清楚战争的结果是胜利或落败,他们似乎无法决定该奉承还是责怪阿力欧。与帝国的外交活动似乎在台面下进行,但对方的应对据说不得要领。可以看成是发生了某种紧急状况吧。」
太母淡淡的陈述见解。默默聆听的米雅拉在此时插嘴:
「……又是军事政变吗?像在希欧雷德矿山作战时那样。」
「……很难讲。造成问题的『战败宣言』是以玉音放送播放,还是索罗克的声音对吧?若是军事政变,等于那家伙背叛了国家。可是……」
说到此处,一段记忆突然在约翰脑海中复苏。当他由于滥用大脑而抵达极限,于即将丧失意识之际与伊库塔交谈的内容。那当然不可能是现实──他也明白那应该是疲惫不堪的大脑产生的幻觉。不过,就算在这个前提下,黑发青年的话语仍让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番话是告别……?」
「嗯?」
不清楚缘由的艾露露法伊怔怔地看著自言自语的约翰。青年无意谈论幻觉,默默地摇头。
「……没什么。老实说,我也无法想像帝国的内情。我们只能一边关注外交进展,一边作为军人加强防卫吧。我也会立刻到陆军露面。」
「约翰,所以说你现在还没……!」
看到他随时都可能跑出医院的样子,米雅拉面露忧虑之色喊道。艾露露法伊望著两人的模样,试著不经意地多管闲事。
「米雅拉已经交出报告了吧?那么你急著回去也没用。和阿力欧一样,高层也难以决定该怎么对待你。在现阶段还不确定你是打胜仗的英雄,还是败军之将。你认为会有工作指派给这样的军官吗?」
「……呜……」
「希望你在评价明确出来之前安分一点,应该是高层的真实想法。我建议你现在就豁出去享受休假。你至今过度投入工作了,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吗?」
她以这样的理论,给予对方选择休息的必然性。她也和米雅拉一样,不希望约翰重返不眠不休的日子。身为被阿力欧‧卡克雷带来齐欧卡的人──艾露露法伊暗暗地认为际遇相同的青年就像是她的弟弟。
「无论我国与帝国的外交活动如何进展,有一件事是确定的──暂时不会再发生大规模战争了。无论齐欧卡或帝国,都在这次的决战中耗费了太多国力。我国民众厌战热潮高涨,帝国也没愚蠢到会动用元气大伤的军队发动报复战吧。战乱的时代迎向终点──虽然无法这么断言,不过肯定是要暂停了。」
太母说出几乎确信无误的推测。目光投向窗外,她悄悄地继续道:
「接下来是政治的领域……我有意在近期朝那方面啄一啄就是了。」
「──咦?」
「等到有具体计画我再告诉你。好了──聊得太久害你疲倦也不好,今天谈到这里为止吧。来,要走了,葛雷奇。虽然我说过叫你们别吵架,为何你们带著可怕的表情玩起拇指摔跤了?」
她起身拉拉葛雷奇的袖子,两人直接一同离开病房。在目送他们离去后,约翰抵著下巴沉思了半晌。
*
无论女皇或军方都无法收拾局势,帝都直到现在仍介于战时与平时之间。在这样的情势中,对伊库塔‧索罗克的第五次听证会,和第一天一样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进行。
「……我要问被告,你是从何时开始欺骗陛下的?」
与会者拋出新的问题。那个内容让青年沉吟一声抬起头。
「嗯~这问题真叫人苦恼。虽然我从相遇时开始,总是想著『我要利用这家伙捞油水』,但你问我具体而言从何时开始欺骗她的话……老实说,我不知道从哪里算起。因为我嫌麻烦,由你们来判断行吗?」
他的发言混合了自暴自弃与傲慢,绝妙地惹人厌恶。在场的与会者们发出愤怒的呼喊。这一天同样也有人丢东西。
「保持肃静!与会者别向被告丢掷物品!……索罗克被告,你的回答全都太过于挑衅了。用更真挚的态度面对。这种言行举止只会造成最终的判刑加重,这点事情你应该也明白吧。」
「所~以~说,我就是厌倦了那一套装模作样,现在才讲出真心话。真不该顺著形势当上什么元帅啊。如果坐上更轻松的位置,明明可以长久做下去的……咦?这代表事情不是我的错吧?」
伊库塔像是临时想到般说出口。紧接著,一个纸镇咚地一声砸中他的额头。
「……好痛……丢东西是没关系,但别用铁块砸我啊。因为我可是双手被捆著。」
结束这一天的听证会被送回牢房中,青年摸摸额头的肿包说道。此时──威风凛凛的脚步声传遍四周打破了这个空间的寂静。
「既然这么想,那就别说出令人想丢东西的发言如何?团长。」
这么称呼他出现在牢房前的人,是从父亲那一辈起便与他结识的陆军上将库巴尔哈‧席巴。伊库塔以夸张的动作欢迎亲近人物的来访。
「欢迎来到美丽的监狱──第一位是你吗?席巴上将。」
「是啊……虽然派『骑士团』其中一人过来也可以,但我们认为在这个阶段能最冷静地与你交谈的人是我。说来平凡无奇,因为我年纪大阅历广。」
「哈哈,的确没错。换成马修,在说话前应该会先给我一拳。」
「你明白的话最好。下一个人选要挑米特卡利夫中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