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难。这种疾病每个人各有不同形式的病灶,没有普遍的特效药存在。
「……陛下由我们来说服,无论如何都绝不会让她自杀。所以──」
「最接近她的我,花费数年时间也办不到。不好意思,我不认为你们联手说明就改变得了……当然,我不会说这不可能实现。用五年、十年──或更长的时间来面对,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解开心结。可是,你明白吧。如果她在那之前死去一切就结束了……人类只要有意,光是咬断舌头便会丧命,不管再怎么仔细监视也无从制止。稍微转开视线,那孩子就会死。」
哈洛握紧拳头。没错──那正是自杀最可怕之处。只要心中持续怀抱对死的愿望,与那股冲动的战争将每天持续上演,为了活下去需要打赢每一场仗。相对的,「死亡」方面只要战胜一次就结束了。比方说,即使「活下去」这一方占了九成九九的优势,以十分单纯的统计数字来说,那个人将在一千天以后死亡。
「让夏米优活下去,对我而言比什么都更加优先。所以我本身并不犹豫采用这个方法……不过,我感到很不甘心。其实,我希望让那孩子拥有想活下去的理由,而非死不了的理由。在与她共度的时光中,我一直寻找著那个理由……然而,最终未能如愿。我直到今天都没得到成果,时限终于到了。」
无力感让伊库塔咬紧牙关。面对他的苦恼,哈洛险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在出乎意料的时机,另一个她代为发言。
「听了你的蠢话,结果在搞什么?满口只会喊夏米优、夏米优的。」
伊库塔抬起垂下的眼眸。对方在此时替换人格出乎意料。
「……派特伦希娜?」
「我无所谓,你看著哈洛──吶,现在在你眼前的人是谁?别拿孩子的性命当挡箭牌逼人接受你的要求。这里也有哈洛的心情存在──不管发生任何事都希望你活下去的心情。你应该也明白吧?为了最重要的某个人,就可以全部忽视那一切吗?」
语气激动的派特伦希娜愤慨地说出纯粹为哈洛著想的话语,伊库塔的表情因为后悔而扭曲。他觉得自己只关注夏米优,将试图拯救自己的来访者放在视野之外的言行,充满了无可救药的愚昧与残酷。
「……我怎么可能无视你。」
他很清楚这像是诡辩。尽管如此,伊库塔告诉她,唯独这一点是他坚定不移的真心想法。派特伦希娜瞪视青年的扑克脸忽然切换成哈洛平静的神情。
「……对不起。将真心话交给那孩子来说是我的坏习惯。」
「不是这样的……至少那引出了我的真心话。」
伊库塔摇摇头说道。面对到现在仍然怀抱苦恼的青年,哈洛胸中涌上强烈无比的关爱──她做个深呼吸平静心情,缓缓地站起身。
「我明白此刻在这里无法说服你了……不过,我们直到最后都不会放弃。」
「……嗯,我觉得你一定会这么说。」
「是的,所以,请别贸然断定。」
留下这句前言之后,哈洛将双臂伸入铁栏杆中──伊库塔如同回应般上前与她静静地互相依偎。他们双方都有被对方的温暖救赎过的记忆。
「这个──绝不是离别的拥抱。」
哈洛如许愿般地开口。伊库塔一语不发,只是加重了拥抱她的力道。
「……呼~、呼~……」
被暮色染红的帝都大马路上。瓦琪耶与约尔加正跑向下一间准备拜访的有力人士宅邸。
「喂,瓦琪耶,你太拚命了。你有几天没睡觉了?」
「虽然我很想睡,但总不能让伊库塔哥死去吧。」
白衣少女气喘吁吁地回答约尔加的关心。为了从国民审判救出伊库塔,他们不分日夜地奔走。
「只要避开死刑判决,就能争取时间。现在明明只考虑著这件事,搁置了其他所有事务……但还是相当困难。有被告伊库塔哥本人大力将自己推向死刑,做起来非常吃力。即使全力找审判参加者事先疏通也未必赶得上。」
「……我们本身无法参加审判是最大的痛处。没想到与陛下关系接近,反倒会以这种形式招来恶果。」
他们已经在皇宫任职文官,不允许参加作为平民组织的国民审判。他们没有方法可以直接操作审判结果,只能四处说服能够做到的人物。
随著呼吸愈来愈急促,瓦琪耶的奔跑速度逐渐变慢。她在没多久之后抵达极限,停下脚步。
「……抱歉,约尔加,你背我吧。我在抵达下一处之前睡一会。」
「我正想著你差不多该这样说了,上来吧。」
约尔加立刻绕到她面前蹲下来向她露出背部。才刚刚靠上去,白衣少女立即发出睡梦中的吐息。
「──看样子大家都被被告的发言愚弄了。」
在关于伊库塔的第十一次听证会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走向。一名男子起身,陈述与会场内看法相左的意见。
「请冷静下来。若将他的说法全部当真,有太多不可解之处了。请试著思考。至今多次拯救帝国脱离困境的人物,不可能在如此武断的冲动驱使下做出等同于自我毁灭的暴行。」
另一名女子在他之后举手,说出的话也和前一个人步调一致。
「我有同感。再加上,我觉得也不能忘了他领导帝国军取得胜利的功劳。在先前的决战中也是,若没有被告的指挥,齐欧卡军不是已入侵帝都了吗?」
他们一个人接著一个人举手支持前面的发言。终于安排好了吗?坐在会场中心处听著他们的声音,伊库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