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嗯?」
「……请赐给我一幅画……描绘陛下与丽亚莎侧妃,还有阿尔夏库尔特殿下……三位贵人的肖像画。」
听到他战战兢兢说出口的内容,皇帝意外的歪歪头。
「只要命令宫廷画家绘制,你就能如愿。不过……真的只要这个就行了吗?」
皇帝出言确认。这时候他确信──此人一无所知。若非关于自己出生的传闻没传入他耳中,就是当成闲话一笑置之了。痛楚与安心同时袭上胸中,他努力地不流露出来,同时回答:
「那么──恕我惶恐,还有一个请求。如蒙允许,我想将这幅画展示在自己的住所。」
那正是他所期望的至高无上的奢侈。皇帝脸上转眼间浮现佩服之色。
「原来如此──了不起的忠义之心。你有个好亲信,阿尔夏库尔特。」
「那是当然,父皇。」
皇子自豪的说道,皇帝听到后发出笑声。或许──这个瞬间正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绘画在三个月后完成,送到他的住所。站在挂在寝室西边墙上的画作前,皇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水准不怎么样。由我来画会远比这个更好。」
「不……我很满足。只要醒来后第一眼看见这幅画就够了。」
他说出真实无伪的心境,仰头直盯著绘画……他想像在画著父母与兄长的这幅画作中,自己也与他们并肩的模样。即使是在现实中决不允许发生的景象,只要有这幅画在,从今以后他也能够尽情的想像。
随著年龄的增长,皇帝的健康状况确实地逐步恶化。在他上任官职超过十年时,病情终于来到决定性的阶段。
「──情况如何,殿下。」
他轻声询问与卧病在床的皇帝会面后走出禁中的皇子。皇子乾脆地摇摇头。
「甚至连交谈都有问题……自从卧病在床后业已两个月,照那样子来看,父皇不会好转了。」
那预期的话是那么残酷,让他猛然咬住下唇。然而──当他沉浸于悲叹之中,皇子双手抓著他的肩膀摇晃。
「现在可没有时间悲伤,托里斯奈。如果父皇驾崩,从那一瞬间起我的时代就会展开。我需要你来做到的工作,将会是以前无法相比的。」
「……由我来做到的、工作?」
「不只是一介臣子而已。只要在我身边持续效力,往后等著你的位置是帝国宰相──与军方元帅并列的皇帝左右手。你有担起这个职务的觉悟吗?」
展望自己即将到来的治世,皇子问最亲近的臣子是否有所觉悟。沉默一会之后,他悄声呢喃:
「……现在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皇子惊讶的瞪大双眼。近距离注视著他的脸庞,皇子进一步询问:
「我还以为你会当场同意,你在犹豫什么?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他立刻摇摇头。他毫不犹豫,也不可能怀抱不满。
「一切都是我本身的问题……请您稍待一会。我先去整顿个人事务。」
他一脸决然地告诉皇子,领悟该来的时刻来临了。
几天后的夜晚。他请假前往伊桑马家的宅邸。
「喔喔,托里斯奈。一阵子不见了,你最近都没来露脸啊?」
仆人带他前往起居室,涨红著脸的男女正在那里喝酒。这是他早已看腻的场面。在他有记忆的范围内,这两个人保持清醒的时间还比较少。
「不过你放心,殿下的赏赐都有确实送达。这瓶酒也是。哈哈,就算一项项拿去卖还剩很多呢。你这畸形儿可真是飞黄腾达啊,喂?」
他说著举起葡萄酒酒瓶。无视于默默将酒杯送到口边的女子,男子想起什么似的从长椅上站起身来。
「你来得正好,我觉得差不多到了将女儿介绍给殿下的时期了。我想他对喜好很挑剔──不过这没什么,总之只要怀孕了就不成问题。我想抓准殿下喝醉松懈的时机,下次酒宴是什么时候?你应该能替我女儿安排座位吧?」
男子野心的最后阶段十分平凡无奇。透过他这条人脉让皇子看中自己的女儿,顺利的话在皇子登基为帝后争取皇后的地位。如果一切顺利,更加庞大的财富将会流入与皇室搭上关系的伊桑马家。在彻底理解男子企图的前提上──他轻轻摇头。
「……你不用再挂心这些事了。」
「……啊?这是什么意思──」
男子狐疑地逼近他。此时──男子背后传来酒杯落地的沉重声响。
「……呜、嘎……!」
女子按著脖子痛苦挣扎。男子错愕地想冲过去,却双腿打结直接趴倒在地。他拚命挣扎想爬起来,同时赫然回神喊道:
「你、你……难道,这瓶酒……!」
「这是南域酒厂酿造的珍品,特色在于浓郁的香气与强烈的涩味,非常适合加料──不过当作通往冥府的桥梁也不坏吧。」
他露出人类看著濒死虫子的眼神,低头望著两人淡淡地说:
「啊,我并不怨恨两位。如果你们没收养我,我早已死去,这一点确实没错。我也有心回报这份恩情。所以明明下毒的机会很多,我至今却一直将得到的赏赐送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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