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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蕴含羡慕的眼神如此说道,郑重地抱起婴儿。他用热切的声调呼唤那拥有他永远失去的一切的婴儿。
「请就此健康的长大。但愿……你能展露出正当的皇帝资质,重返这个国家。」
在为了孩子一事大动肝火后没多久,皇帝甚至对于坐在宝座上都感到厌倦。他在皇宫内四处奔跑寻找君主,在令人怀念的地点发现找到了那个背影。
「啊──您在这里吗?陛下。臣放心了。您连一名侍从也没带,还以为您去了哪里呢。」
皇帝在展示宫廷艺术家画作的那个房间内,坐在偏左手侧的椅子上茫然地仰望著一幅画。他走向皇帝的背后攀谈道:
「您在赏画吗?初代皇帝鲁西亚之战……这是陛下您特别喜爱的作品。」
他回忆从前的对话如此说道。皇帝悄然开口:
「……朕曾想变成这样。」
那声音诉说著已然结束的梦想。在他眼前,皇帝眼角浮现泪光。
「没错,曾想变成这样。在战场上寸步不让地扫荡敌人,在宝座上以优秀的指挥执政。朕曾对于自己拥有这样的才能深信不疑……」
「…………」
「……可是,朕错了。将战争交给将领,政务则丢给你们……这样只不过是随处可见的昏君罢了。皇室的血统与隐藏在血统中的神秘,最终并未在朕身上复苏……」
泪珠落在皇帝膝头紧握的双拳上。他以强硬的语气插嘴介入皇帝的自虐。
「没这回事,陛下。您从今以后──」
「别要求朕,托里斯奈。」
皇帝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他的君主挤出声音告诉如冻结般呆立不动的他。
「……拜托你,再也别对朕有任何要求,太难受了。被自己不管如何挣扎都无法达成的理想束缚,这让朕痛苦不堪……!」
他也领悟,皇帝已达到极限,君主的人生不会自此处上升了。阿尔夏库尔特‧奇朵拉‧卡托沃玛尼尼克不会作为皇帝开花结果了。
「……若是下次……」
比任何人都更因为笃定这一点而绝望的男子开口。从声调可以听出,他觉得背叛皇室血统的自己有多没出息。
「或许下一代可以实现?可以展示皇室血统的优越?」
他悲痛地扭曲眼角。在对自己彻底失望的前提上,唯独从前的愿望不曾改变──以正确的形式让神秘的血统复苏。如今知道自己无法实现此事,男子试图将这希望托付在继承相同血统的某个人身上。
「──那是您的期望吗?阿尔夏库尔特陛下。」
他以颤抖的语气询问。就像输给重量垂下一般,皇帝缓缓地点头。
「以正确的形式让永灵树的血统复苏。那是比一切──森罗万象的一切更加优先之事,托里斯奈。即使朕作为昏君结束生涯,唯有这一点不变。绝不能改变……」
「……遵命。」
他沉重的颔首,手伸入怀中──打从许久以前起,他就预感情况将演变成这样。正因为如此,他也做了准备,同时盼望那一刻不要到来。
他从怀中拿出一包药粉,与放在旁边的水壶一起递给皇帝。
「这是镇定情绪的药。今天请喝下这个休息吧,陛下。」
「……嗯……」
皇帝毫不怀疑地接过药粉放入口中,与清水一起服下。他在心中告别──那包药将缓缓溶解责怪折磨男子的一切吧,连同思考事物的理智一并溶解。
「请您安心,陛下──我一定会实现您的夙愿。」
他已不再迷惘。他决定持续独行,直到正当的皇帝君临的那一日为止。
他首先想到的是──必须进行「挑选」。必须看清在众多皇族中谁最适合走向至尊宝座。不像自己一样天生畸形,不像兄长一样未能成功──为了让真实的皇帝终有一天坐上宝座。
「──只差一步了,阿尔夏库尔特陛下。我们的愿望即将实现。在您的皇女夏米优陛下的治世下,卡托瓦纳帝国会迈向永远的繁荣。」
渴盼的那一天到来了。在市场一角,托里斯奈‧伊桑马陶醉地自言自语。
「伊库塔‧桑克雷──你也要为了能成为盛世的基础而自豪。企图将夏米优陛下贬为凡人的罪行,就用你以性命交换的护国功绩来偿还吧。
无论如何,这场战争对你而言是最后的工作──在性命尚存时奋力而为吧。」
「──元帅阁下!」
部下紧绷的呼唤,唤醒伊库塔沉入深眠底层的意识。他张开眼睛,视野内的梅格少校不甘心地垂下头。
「……非常抱歉。虽然想让您睡到预定时刻……」
「不要紧,我睡得很好──约翰那家伙开始打闹了?」
伊库塔从床上起身说道,走出休息室重返司令部。他看见摆在地图上的旗子位置有所变化,梅格少校此时补充说明:
「有三处防卫据点战况渐渐落入下风。特别是萨扎路夫准将守卫的地方,敌军攻势激烈……」
「马上接通现场──库斯!」
「──我是萨扎路夫!如同一小时前报告的,情况相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