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司令官的发言。直到决战前的时间有著时限,进行这个配给任务本身,很大一部分是为了让萨扎路夫累积运用大部队的经验。既然返回基地后想指派给他的工作堆积如山,作为长官必然会要求停止搜索。
「关于萨费达二等兵的生存可能性,我会询问当时的负责人等等来试著查证。现在你调派多少士兵去搜索?」
「……骑兵和步兵各一个排……」
「此时距离开始追踪经过多久?」
「……大约一小时……」
派遣骑兵还经过那么久,代表跟丢对方的足迹。伊库塔下了决定。既然事情没有即刻解决的指望,他无法同意进一步增派人手。
「那么,别再多派一兵一卒。按照计画进行配给,按照预定日期返回……任务继续拜托你了。」
萨扎路夫没有反驳──过了一会后,伊库塔沉默的结束通话。
成群的骑兵掀起尘疾驰而过。在草丛遮蔽的路边洼地里,有人目不转睛地窥视著那个情景。
「……怎么样?」
「……很多匹马跑过去了。我想他们没发现我们。」
稚气的声音从洼地内响起。当骑兵们远去,矮小的人影接二连三地站起身。
「好像是这样。太好了,大叔。」
「……呜……」
现身的是一群手中分别抱著麻袋的年幼孩子。还有──一名发抖的中年男子蹲在他们脚边。那个人中等身材,穿著破衣服,正是体型比从前消瘦许多的前北域镇台司令官塔姆兹厍兹库‧萨费达。
「话说回来……你被军方追缉就早点说出来啊。要是知道,我才不会叫你去领配给。」
在孩子中充当头头的最年长少女喃喃地说。其他孩子也纷纷靠近萨费达。
「吶~你闯了什么祸?」「杀人?强盗?」「大叔你其实是个大恶棍?」
孩子们没有恶意也不知顾虑地接连不断拋出问题。侧眼看著他们,领头的少女探头注视萨费达带回来的麻袋内部。
「麦子量是预计的一半吗?……哎,没半途丢下袋子就做得很好了,大叔你很努力。」
她边说边拍拍蹲姿男子的肩膀。这让萨费达终于发现危机已过,战战兢兢的抬起头。
「好了,回去吧!大叔休息一次!你们扛东西!」
「好~!」「知道了~!」「吃饭~!回去吃饭~!」
孩子们活力十足的喊著。彷佛被那股冲劲牵引著,男子摇摇晃晃地从洼地底部起身。
──萨费达不太记得自己进入这个状况为止的经过。
在军事法庭上被宣判极刑后的记忆,在他心中朦胧不清。唯一鲜明的,只有从被宣判将以一级战犯罪名被枪决那瞬间起产生的恐惧感。
他一直恐惧地度过监中的日子。执行死刑的日期不会通知罪犯本人,每一天都不安地担心今天会不会被带上处刑台。每当狱卒来送伙食,他就害怕那个脚步声,蹲在地板上一心祈祷狱卒别带走自己。
当他连那样的日子已持续多久都弄不清时,出乎意料的异变发生。狱卒的气息消失了。即使等待也不再送来食物,大声喊叫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在鸦雀无声的地下单独牢房中,不明所以的萨费达心想──要逃狱只有现在。
他竭力猛踹铁栏杆。铁栏杆本来不至于那样就损坏,可是一级战犯的单独牢房长期没机会使用,在看不见的部分严重老化。结果萨费达花费两天两夜踢著栏杆,勉强形成可供一个人穿过的缝隙。依照他原本的体型会卡住,但在监狱生活中变瘦这点派上了用场。
他狼狈不堪地来到地上,发现分裂的两个阵营正使基地陷入混乱。帝国兵们分为敌我两方彼此枪口相向,基地整体失去控制,没有人怀疑逃跑的他。在很久以后他才得知,那是雷米翁派军事政变造成的结果。
无论如何,萨费达碰到千载难逢的机会,偷偷地成功逃狱。无处可去的他由此展开流浪。
*
「……那个消息无误吧?」
皇宫的办公室内。伊库塔在桌前看著文件,听取该事件的报告。约尔加点点头。
「受到你的要求,雷米翁上将向当时的狱卒确认过……事情仅是他们为了逃避责任串供,当成处决已经执行。至少萨费达二等兵趁著内乱的混乱逃狱这部分应该没错。」
他据实说出已厘清的事实。黑发青年发出叹息。
「然后持续过著躲藏生活直到今天吗?……说得通。先不提北域,在中央知道前北域镇台司令官长相的人应该不多。」
「我不认识那个人物,他是如果活著会造成风险的对象吗?」
那就不能坐视不理。约尔加担心的询问,伊库塔乾脆地摇摇头。
「他有可能反过来怀恨以我和萨扎路夫准将为首的当时相关人员──但没有理由视为显著的危险。他早已没有人脉也没有管道,本人又几乎毫无向心力,可以判断他做不出任何大事。顶多只能躲起来避免身分曝露,勉强度日吧。因此,问题反倒是萨扎路夫准将发现了他这一点……」
正当他忧虑的开口,桌上的库斯发出讯息通知。青年斟酌著说明的言词,回应通话。
「……喂,我是索罗克。」
「我是萨扎路夫。关于萨费达二等兵一事,有没有找到什么佐证?」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