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容。看到之后,哈洛浮现又哭又笑的表情。
「是的,我看得出来──真可惜。本来还想继续紧紧抱著你的。」
她开著掺杂一丝真心的玩笑。伊库塔听到后沉默地再度伸出手臂主动紧抱住哈洛。那拥抱中包含青年所有的亲爱之情,毫不逊色于她给予他的感情。
──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那是一段相当久远的记忆。
「──你改变主意了吗?」
那个声音在昏暗的地下牢内回响,冰冷得令人毛骨悚然。不过──从铁栏杆另一头传来的回答正好相反地悠哉。
「我还在考虑。不好意思,可以再给我一些时间吗?」
──穿著军服的男子用装傻的语气说道。他身高中等,有著下巴较宽且眼白偏多的长相,整体外观是典型的疲惫中年男子。不过──肩膀上的阶级章与那一切并不相称。
「我姑且问一句──一些时间是多久?」
「总之五、六年左右。对于这类事情,我生性想仔细考虑过后再下决定。」
狐狸再度询问,牢中的男子──帝国陆军上将巴达‧桑克雷泰然自若地回答。托里斯奈无言地发出叹息。
「意思是指,就此死在牢中是你的期望?」
「我没有那种兴趣。只是……照这样子来看,我恐怕没得选择死亡地点。」
巴达背靠著牢房墙壁低语。他所说的内容令狐狸不知第几次皱起眉头。
「我应该给过你选择,为什么不选存活的那条路?」
「嗯?」
「降服伊格塞姆,作为新元帅率领下一代帝国军──只要你下定决心,我马上放你从牢中出来。不只可以捡回差点丢掉的性命,以后地位与荣誉也都唾手可得。我不明白你拒绝的理由。你明明不会失去任何东西,甚至能够作为将领在帝国历史上留名。」
狐狸用表情告诉对方他打从心底不了解。对于他的缺乏理解露出苦笑,巴达说道:
「名字明明留在墓碑上就够了,失去的东西却是朋友的性命与孩子们的未来,一点也不合算啊。」
「和帝国找回真正的荣耀相比,怎样的牺牲都无关紧要。」
托里斯奈毫不犹豫地断然宣言。那个价值观让巴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对你来说是那样吧。嗯──你对此投注的热情很可观。事到如今想想──把你和其他腐败贵族们相提并论,误判你的热情,一定是我如今在此处像这个样子的理由吧。」
他彷佛事不关己地说,并未动摇。面临无从逃避的终结,他已接受了结果。
「只是,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你的心愿真的是那个吗?」
巴达以分析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对象,彷佛在说比起自己显而易见的下场,对于那件事更感兴趣。托里斯奈疑惑地皱眉。
「──什么意思?」
「一个单纯的疑问。在现代复活古代卡托瓦纳皇室拥有过的神秘血统。先不谈那种东西是否真的存在,实现这一点真的是你的愿望吗?我不禁觉得,你真正的愿望藏在更深处。」
他边说边走到摆在牢房角落的小桌子旁,背对对方往下说。
「希望你试著回想一件事,那个心愿是从何时开始的?」
「…………」
「如果源自你本身的权力欲望、对于力量的志向,那很好解决。因为达成心愿直接代表自我实现。先不论是好是坏,以心愿来说非常坦率。不过──难以理解的是,你不期望自己登基为帝。你比任何人都更强烈的梦想帝国的繁荣,同时又没有把皇室与自身同等看待。在我眼中,觉得这非常无法理解。」
巴达说著拿起茶壶往桌上的杯子倒水。此时──他好像忽然想到什么,目光向上望。
「啊──原来如此。或许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巴达一手拿著杯子重新转向狐狸,注视对方的双眼再次开口。
「我试著换个问法──你想透过引导帝国迈向繁荣成为什么?」
托里斯奈的眉头皱得比上次更紧。在思考答案之前,他捉摸不到问题的意图。看著那个反应,巴达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
「如果你觉得我推测错误,当成耳边风就好。但若有挂心之处──或许迟早应该仔细的思考。因为那一定与你人生决定性的部分有关。」
他说著分不清是忠告还是谜语的话,打开小纸包将内容物倒进杯子里。托里斯奈目不转睛地注视著他的一举一动。
「说多了。看来也无法再拖延下去,差不多要告别了。」
巴达轻轻摇晃杯子搅拌杯中物,如此说道。手头的动作没有迟疑──他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活著会危及朋友的性命。
「虽然自己来说很难为情──我这一生过得很好。」
在狐狸面前,巴达害臊地笑著说──保持那个表情一口气喝光杯中物。
「──……」
见证男子临终瞬间后没多久,托里斯奈‧伊桑马从短暂的小睡中醒来,睁开眼睛。
「……到了这时候,作了奇异的梦啊。」
在不见人影的办公室内他独自呢喃,嘴角浮现和梦中相同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