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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听到姊姊这番话,父亲难掩惊讶之色。约翰察觉话题转向出乎预料的方向,不安地问坐在对面的母亲。
「……妈妈,你们要送我去齐欧卡?」
「怎么可能!先不提长大以后的事,依照你现在的年纪要过去的话,妈妈就会担心得不得了。我们家在诺兰多特没有好友,过去之后在那边的生活该怎么办?」
「有监护人陪同就没问题了!吶,凭父亲的人脉安排这点事情很简单吧?只要提出来,应该有很多人争著当约翰的监护人!」
「所以说,我无意──」
面对穷追猛打的姊姊,父亲有些畏缩地反驳。当约翰侧眼看著一如往常的景象进食,玄关忽然传来敲门声。他停下用餐的手站起身。
「好像有人来了。我去开门!」
迎接访客是我的任务。属于小孩子的义务感让少年这么认为,没人交代便主动奔向玄关。咦?他穿越走廊来到家门前,瞪大双眼。不必他迎接,几名陌生的成人便穿著厚外套站在那里。
「?呃~请问你们是谁?」
大家忘了锁门吗?──约翰悠哉地想著,开口问道。当时的他日子过得太过和平,难以对眼前的状况产生危机感。即使被破坏的门锁掉在那些男子背后,尚未认识人类恶意的少年也没有发现。
「……就从这里开始?」
「嗯,开始吧。」
对方以约翰听不懂的语言简短地交谈后,其中一名男子沉默地揪住他的衣襟。他们无视错愕的少年,一伙人直接闯进家中。当客厅的门被一脚踹开,察觉异状的其他家人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你们要干什么?擅自闯进我家──」
父亲正要责怪他们的无礼,却被闯进门的其中一人用发音不标准的帕犹希耶语盖过话头。
「不准动!」
他同时抽出腰际的短刀抵住约翰的脖子。原本平稳的餐桌气氛一口气冻结。那伙人以估量的眼神依序看著父亲、母亲、姊姊──发现呆站在他们旁边的女佣时,改用拉欧语攀谈。
「看你的长相──是同胞吧。过来。」
「咦,啊,啊──」
「干什么!快过来!」
一名男子抓住困惑的女佣的手腕,硬是把人带走。她一被拉出家门的同时,那群男人的注意力再度回到约翰他们身上,从怀中取出草绳扔到他们脚边。
「我们要带走你们,彼此用绳索捆绑对方。敢拒绝的话──你们家就要少一个人了。」
他抵住约翰脖子的短刀刀尖用力一压,脆弱的皮肤立刻被划破渗血,母亲发出哀鸣。
「混、混蛋……!」「父亲,等等!」
接受状况,最冷静采取行动的人是姊姊。她制止正要发怒的父亲捡起草绳,绕到父母背后凑在耳旁呢喃──若不听从,我们都会送命。
「……呜……!」
父亲听到后浑身一僵,姊姊立刻用草绳捆绑他的手腕──她迅速的反应,无人知晓地救了弟弟一命。因为他们如果抗拒不肯听命,那些男人打算先杀死劳动力价值低的儿童──约翰杀鸡儆猴。
「真机灵。好了──不想死就动作快!」
看到猎物这么懂事,男子愉快地喊。约翰愕然地看著亲人们被捆绑的模样。无论是脖子被短刀割伤的痛楚,或是有生以来首度面对他人的恶意──他甚至都还无法认识与接受。
他们远离战线的城市,正常来说不可能突然受到这种袭击。是土地相邻的齐欧卡──前马姆兰地区的一部分部族,无视齐欧卡的政治判断与拉欧军进行非法交易,造成了这种情况。他们收取占领帕犹希耶后的一部分特权作为报酬,带著拉欧军来到帕犹希耶西北部国境警戒最薄弱之处。
不仅国土辽阔难以掌握整体状况,各部族又有强烈独特性的前马姆兰地区,在齐欧卡共和国成立后仍不时发生这样的失控。若对手是过往的马姆兰,帕犹希耶理应不会放松戒备,但讽刺的是,对于齐欧卡统治周延的安心感却招来这样的悲剧。遭到袭击的城镇、村庄的居民凡是反抗就会遇害,不反抗的人则被全数带走──大部分被带到他们最为恐惧之处。
拉欧的奴隶农场。正如字面上的意思,那是供从帕犹希耶徵用的奴隶们强迫劳动的地方,为正式国营设施。随著战争长期化,兵卒的阵亡使得国家整体劳动力衰退。为了弥补这个缺口,拉欧致力于发展与增大奴隶制度──结果如今奴隶产业已可以说是拉欧的经济根基。
「好了,快到岗位上!别以为能落个轻松!只要有人偷懒,整组人都得受罚!」
被带去的奴隶们的去处在最初阶段就划分成两个。其一是透过奴隶市场被一般人买下。这是最常见的,奴隶待遇依照被买回去的环境各不相同。大都是被派去从事严酷的肉体劳动,不过如果长相标致或具有某些特殊技能,有时也会被看中得到情妇或工匠的待遇。尽管同样是奴隶,只要顺从地做事,在一定程度还能获得衣食住方面的保障。
至于另一个对于帕犹希耶人而言最糟糕的去处,正是约翰他们被带往的奴隶农场。来到这里的奴隶们注定面临四样事──严酷的劳动、少量的食物、简陋的衣物和居住环境以及严格的监视。这是由以对待俘虏之粗暴广为人知的拉欧军直接管理的设施,奴隶们的待遇有多差不言自明。
「呜、咕……!」
「约翰,别逞强!那个由我来搬!」
劳动强度当然无法期望对小孩子有所减免。最重要的是──不像从市场被买走的人,监视他们的军人对奴隶毫无执著。换成一般买主,还可以期待他们不想弄死花了一笔钱买下的奴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