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本人完全不懂他为何作此感想,前所未有地体认到横亘在约翰与周遭众人之间的鸿沟有多深,老贤者再度开口。
「我很想以科学家——应该说长辈的身分插嘴说句话,但根据经验,我知道这种说教对年轻人一点用也没有,现在还是安分地离开吧。」
下了决定之后,阿纳莱迅速转身离去。当阿纳莱·卡恩认真地想传达某些讯息给某个人时,绝不会只靠语言表达。因为他是着重应用科学的科学家。
「最近得设宴款待一下他了——这也是当前辈的职责啊。你说是吧,巴达。」
时间又来到隔天清晨。随着两军彻夜透过传令兵沟通,找出双方妥协点的谈判工作在此阶段已完成了八成。
「——齐欧卡军的答覆内容,在细节上还有几项要求,不过大致对我方提出的条件没有异议。」
萨扎路夫告诉聚集在总部帐篷内的军官们。本来紧张戒备的马修听到之后显得有些扫兴。
「谈判似乎格外地顺利啊……我都有觉悟还得再争执一番了。」
「因为双方都不希望谈判拖得太久。一旦时间拉长,先缺粮的会是他们。」
伊库塔插口说道。他边啃着夹肉干的薄饼边往下讲。
「另外,不希望两边司令官碰面大概也是部分原因。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即使女皇在他身旁,他仍毫不客气地说出至目前为止敲定的谈判结果。
「……我等将艾露露法伊·泰涅齐谢拉及其部下,还有昨天那一战擒获的俘虏引渡给齐欧卡军,借此换回我军五百名俘虏及一万名教徒……吗?」
「虽然不足以填补至今所受的损失,至少远离了最糟的结果。如果状况还像几天前一样,我们被榨取任何条件都不足为奇。」
伊库塔说完后喝了口茶,但一放下茶杯就皱起眉头。
「只是——必须将她还给齐欧卡,我个人感到非常不痛快。」
青年对于确定返国的「白翼太母」表示。她是齐欧卡最优先想救回的人物,在这个情况下不放人不可能了事。此时要是不肯同意引渡她,将导致重启战端。
考过种种因素后,伊库塔动念起身离坐。
「我趁现在去和她碰个面吧……虽然这么做或许没多少意义。」
「——果然是你吗。伊库塔·索罗克。」
在插着代表希望会晤的谈判旗的中间点,「白翼太母」与相貌凶恶的心腹都露出理解之色迎接前来的对手。
「我隐约感觉到了。这一战的风向之所以半途改变,是因为你参战了吧?」
「这次都是同伴们在努力,战局才得以只因为我的加入就产生变化。」
「又说这种话,真是谦虚得难以理解。你两年前也讲过相同的台词。」
艾露露法伊耸着肩。此时,她看向对方右手拄着的拐杖。
「说归这么说,看来你……没有和以前一样健康。你受了腿伤?」
「是的,我先前在战斗时中了箭。」
「在这里曝露身体状况没关系吗?考虑到往后的战争,这将成为你的弱点吧。」
「或许没错。唉,这无关紧要。」
伊库塔看来真的毫不在乎,在此时换了话题。
「等你回齐欧卡之后,能不能请你去拜访阿纳莱·卡恩这个人?」
「……?这名字有些耳熟。记得好像是一名从帝国流亡到我国的老贤者……?」
「没错。他性格相当古怪——不过还是拜托你了。」
青年低头请托。这让本来就不明白对方前来会晤有何意图的艾露露法伊神情显得更加困惑。
「……是我的错觉吗?我完全想不到必须照你的话去做的理由。」
「我无法强制要求你,所以这是我的请托。」
这句回答令太母认输似的叹了口气。伊库塔在这时抬起头,视线转向相貌凶恶的海兵队长。
「还有……那位长相凶恶的先生。」
「是海兵队长葛雷奇·亚琉萨德利。我看你胆子很大嘛!」
「那么,亚琉萨德利队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对你而言,泰涅齐谢拉少将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突然抛出一个深入私领域的问题,尽管被对方热切的视线给压倒,葛雷奇没怎么烦恼就回答道。
「……我敬爱的长官。在各个方面都不拘常规,常常让我很伤脑筋。」
「嗯嗯。」
艾露露法伊相当满意地点点头。另一方面,伊库塔不知为何露出比战斗时更严肃的表情,注视着葛雷奇的脸庞。
「原来如此……和其他人不同,并未沉溺于母性吗。」
「啊~?」
「那么,我也向你提出一个要求。等你们回到齐欧卡,请立刻约她出去约会。」
青年轻描淡写的话语,听得葛雷奇险些当场摔倒。
「——不。你在说什么啊。」
「就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