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马修的部队也紧随在后加入迎击。他已克服最初的困惑,准确地将黑发青年的意图反应在部队指挥上。
「听着,别补上致命一击!尽量多留活口生擒!」
从阵地中央注视着他们的战斗状况,伊库塔再度开口。
「这么一来——没派去东侧救回俘虏的兵力,即可调往目前受到攻击的西侧。只不过白毛小白脸也会察觉到这一点发动攻势,毕竟没办法全数调过去。」
夏米优点点头。在一旁聆听的她也终于将状况大致理解了八成。
「从东西两侧都遭敌军攻击这层意义来看,情况接近我抵达的时候。不过这次敌军的步调并不统一——当西侧敌军进攻台地想来个声东击西,同一时间东侧敌军却被我们放了鸽子。」
伊库塔大胆无畏地哼了一声——原本预定的战斗没有发生,那些空等的部队在抵达下个战场前都成了毫无意义的散兵。相反的,放对方鸽子的那一方可以将多出的兵力调派至其他地点。
「战斗从西侧先开始,东侧则在不久之后。那么我方当然——可以利用那段时间差,将敌军各个击破。」
「……唔……!」
「托尔威正确地领会到我的意图。那家伙的狙击兵部队从一开始就能做到不让敌军接近,却不那么做选择引诱敌人进阵地,就是出于这个理由。」
对于青年的说明,夏米优说出忽然浮现的疑问。
「这表示……你只事先对托尔威一个人透露了这场作战的计划?」
「不,我只提出片面的要求——『别只是单纯地驱逐敌兵,我想尽量多抓些俘虏』。一听到这个要求,托尔威应该就把我的意图猜出了八成。也就是——在东侧放弃救回俘虏,用西侧的战斗补上。」
伊库塔对翠眸青年的信赖,使他相信即便才刚阔别两年后重逢,彼此之间依然有这样的默契。尽管还远远比不上过去和炎发少女之间心照不宣的互相配合——但他与托尔威现阶段已拥有极佳的默契。
「现在若无法救回一批俘虏,我们在谈判时将落入劣势。我并未忘记这个前提,所以改变了想法。救回被俘的同伴与俘虏敌兵,这两者在某方面来说价值是相等的。」
夏米优也早已察觉他为何要特别注重俘虏敌兵的理由,顺着青年的话说了出来。
「以在谈判时交换俘虏为前提的话,的确没错……我等可以拿擒获的敌兵要求引渡被俘的同伴……!」
这是个简单的改变思路。伊库塔像夸奖小孩子一样摸摸少女的头。
「那边的指挥工作全部交给托尔威他们负责。这么一来,我要处理的工作又回到东侧了。」
青年将西侧的战场交给同伴,转身望向东侧的悬崖下方。为了支援西侧陷入困境的友军,一大群齐欧卡兵正赶到那里。
「多亏可靠的同伴们,现在的我空闲得很。所以放心吧,白毛小白脸——要我就这么陪你对峙一整夜都行。」
自战斗开始经过三小时,时间来到晚上九点前。这时,台地西侧与东侧都在齐欧卡军的撤退下结束战斗。
「……约翰。热气球以光信号传递了西侧友军在先前战斗中的伤亡状况。」
米雅拉走进帐篷通知长官。看着白发将领沉默地面向桌子的背影,她努力以淡淡的语气开始报告。
「阵亡及失踪人数合计六百二十二人。大多数很可能并非战死而是被俘。相对的,负伤人数意外地仅有七百人,因为排在战列后方的海兵们早早决定撤退……」
「Yah。」
约翰开口,有点强硬——不如说是无情地打断报告,仿佛在说听到这里就足够了。他依然背对微微动了动的米雅拉,用低沉的嗓音地继续道。
「……等黎明一到就升起谈判旗。马上准备到时候要交由传令兵送去的信件。」
「约翰……」
「抱歉,你现在可以退下吗?米雅拉。我想独自思考一阵子。」
他毫无暖意的声音不断地排拒着她。面对这种态度的约翰,米雅拉没办法说些什么,只得一脸落寞地敬礼离去。寂静立刻笼罩了帐篷。
「唔,战况相当激烈,不过看来并未大获全胜啊。」
寂静只持续了不到五秒。阿纳莱发挥不知客气为何物的厚脸皮闯进帐篷,用一如往常的语气向约翰开口。
「不需要这么不甘心吧?就算连同这几天的差额算进去,损失更严重的一方整体上还是帝国。这显示你作为军官的表现毫无不足之处。」
「否。那是平凡军官的水准,而我绝不包含在内。」
他背对阿纳莱抛出简短的否定。老贤者听到后抚着下巴沉思。
「嗯。约翰,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这次的结果有令你不满意的地方,你认为原因出在哪里?」
问题才刚说出口,约翰就疑惑地回头以白银双眸望向老人。
「……?您在说什么?博士。居然问起在任何人眼中都一目了然的事实,真不像您。
如果我指挥的战斗结果不佳——问题当然只可能是我实力不足。」
他将此事当作毋庸置疑的认知斩钉截铁地说。听到这个回答,阿纳莱露出心知肚明的表情,语带叹息地抱起双臂。
「……原来如此。难怪你的副官这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