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是指挥官时,对方却口沫横飞地痛骂青年。
「多么骯脏的手段,竟然要士兵穿上朝圣服混进流亡的本国国民之中!我才不认同!这就是帝国军的正道吗!利用本国国民实行计策,你们没有身为军人的自尊吗!」
「说废话之前,先放下武器投降……话说,至今一再搧动诱发我国内乱的你们哪来的资格讲这些。快点举起白旗,好了。」
马修把他的指责当成耳边风,命令部下举枪就齐射动作。对上枪口的军官们脸色同时发白,其中一人慌忙从怀中掏出白旗举起来。
「你、你们……!」
以此为信号,其他部下也陆续放下武器,最后只剩下担任指挥官的连长本人。对方太不知情识趣,令马修叹了口气。
「什么自尊啊正确的,这些玩意明明是状况有余力时才讲究得起的奢侈品……至少对你来说,现在不是揭示这些理想的时机。当我们的部队拉近距离时,你应该可以为了保险起见停止放人通过堡垒。没有这么做,仅仅是你骄傲自大。」
「…………呜……!」
「我只不过是发现可趁之机,毫不客气地趁隙而入罢了──我在战场上大都耗尽了全力,没有余力选择耍帅的战斗方式。」
听到这番话,敌将无力地垂下头,右手的十字弓落在地上。马修的部下们将这视作胜负已分的信号,立刻上前解除敌兵的武装。看著被解除武装并捆绑住的敌兵们,微胖青年向身旁的副官开口询问。
「报告损害状况。」
「是!从正面攻击堡垒的我方部队阵亡十二人,重伤二十一人。从堡垒背面发动奇袭的部队阵亡七人,重伤十六人。合计阵亡十九人,重伤三十七人!轻伤人数尚在清点!」
「牺牲了十九人吗……我没办法做到像那家伙一样啊。」
马修脑海中闪过黑色与红色的身影。即使如今累积了许多担任军官的经验,他和他们的领域还相距甚远。他在心中向因为自己的不成熟而丧命的部下们道歉,却不为此所困,将意识切换到下一步该采取的行动上。
「从后续部队补充人员,拘捕从此地到下个要冲之间剩下的教徒送往后方。然后继续进军──你们可别因为首战告捷就松懈了。敌人是齐欧卡,下次未必会如此顺利。」
*
「──第一要冲陷落了?这么快?」
透过光讯号的通知,噩耗不到数小时便传至后方。由于有凡事都不拘常规的阿纳莱在,至今为止司令部内显得有些放松的气氛,因为这项报告一口气紧张起来。
「是,很遗憾……根据现场目击的士兵表示,我方遭到从正面攻来的敌方主力与绕至堡垒背面的部队夹击。」
带来报告的军官神情沉痛地补充道。老贤者托著下巴想像。
「在那个地形夹击……代表士兵混进逃亡过来的教徒团体里?原来如此,反过来利用齐欧卡对流亡者的态度啊。」
他花了几秒钟得出结论,佩服地反覆点点头。不管周遭的气氛多么紧绷,唯独这名科学家与紧张无缘。
「一开头就使用如此大胆的策略,对方的将领很有胆量。相反的,你的部下太过粗心大意了,似乎也没有执行你要求彻底对难民进行身体检查的命令。」
阿纳莱无视现场气氛挑衅似的说道。白发将领一脸严肃地接受他的意见,倏然闭上双眼──他想像得到,是现场的将领,多半还是那名连长忽视了命令。从第一次见面时,那人就散发出这种气息。
姑且不论长期相处的部下,刚纳入指挥下的人经常对他抱持反感。这是年纪轻轻就飞黄腾达的军官常面临的阻碍。如何弥补这方面缺乏的信赖,是他今后必须面对的课题之一。
「……的确。正如博士所言,看来有必要打起精神应付。」
当约翰在数秒之后睁开双眼时,白银眼眸中已浮现对下一步行动的决心。
「我要前往第三要冲。米雅拉,你能选出一个护卫连吗?」
「咦?你打算离开司令部?可是约翰,不需要由你这位将级军官亲自……」
米雅拉担心他的安全含蓄地反对。然而,他本人却像在说不用担心般闭起一只眼睛。
「我无意跑到前线,现阶段也不打算干涉现场决议。我想前往看得见敌军的位置,战争果然不是用纸上谈兵能解决的。」
说完让她安心的话后,约翰最后悄悄地补上一句。
「──敌阵里未必没有熟面孔啊。」
*
「──前线的传令送来了,哈洛玛少校。我方部队似乎突破了第一个要冲,俘获敌方指挥官,拘捕了两百余名逃亡的国民。」
「真的吗?」
同一个事实这次化为捷报传至帝国军的司令部。遥遥仰望马修所在的方位,萨扎路夫咧嘴一笑。
「对上齐欧卡军也毫不逊色。那家伙这两年来也有所成长啊。」
哈洛对这句话投以同意的笑容,并且不时偷瞄著反方向。注意到她的动作,萨扎路夫转向她问道。
「……?怎么了?哈洛玛少校。在意后方吗?」
「啊……那个,是的。其实我是在意部队来到这里为止拦下的人们。」
听到这番话,他从怀中取出望远镜俯瞰山脚。萨扎路夫在可见范围内搜寻,不久后哈洛担忧的对象就映入眼帘。他抿起嘴角。
「……是啊。虽然严加命令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