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耳。赌客们呼出的香薛烟雾,将屋内空气微微染上一层白。
「真是个好地方。光吸这里的空气就让人感觉人生脱离了正轨。」
「开玩笑。我不知道你口中的人生正轨有多窄,要是你肯轻易脱轨的话,也不会那么辛苦。就算只剩一根头发那点宽度,你也会跨越过去的。」
少年故意哀叹,重新环顾室内。
「不管哪种赌博,当然都设计成赢家是赌场老板。明知如此依然来享受胜败乐趣也不错,但我今天没那个心情。难得和你一起来,得玩点更刺激的游戏。」
说完开场白,伊库塔在压得很低的帽子下转动目光。
「今天的目的是那个,墙边玩扑克牌的那张桌子。先从这里观察一下吧,用斜眼不动声色地看。」
雅特丽也观察了他以眼神示意的桌子将近十分钟。没多久后少年询问:
「……你有什么看法?」
「是诈赌。庄家和其中一名赌客串通。」
少女即刻回答。观看赌局进行的深红眼眸,带著比剃刀更锋利的光芒。
「洗牌的动作不对劲。他动了手脚,好让同伴拿到有利的牌吧。」
「光凭你的眼力,就足以在这里当保镳混饭吃。」
感叹到极点的少年脸上浮现苦笑,转而说明道:
「总之和你察觉的一样,那个人最近这阵子靠同样的手法诈欺了几十人。虽然诈赌的技术本身普普通通,他十分擅长对待猎物。半死不活地吊著赌客又是怂恿又装腔作势的,只吃掉尾巴留下头。硬要说的话是以说话技巧为主,不高调但也相对的难以看穿。」
说到此处暂时打住,伊库塔凑到少女耳边呢喃:
「我想找那家伙出我们今天的酒钱,你觉得如何?」
原来如此,雅特丽心中理解地想。说是玩火也算玩火,不过是这种风格吗?
「……我加入。但是,别将其他赌客拖下水。」
胸中深处萌生到睽违四年的兴奋,少女毫不犹豫地答应。少年高兴地笑著点点头。
「知道了。你的作风就是我的作风,只从鱼塘里偷偷拿两条肥鱼吧。」
接下来伊库塔花了约十分钟说明详细规则,雅特丽也在观察赌局时抓住大致流程,没花多少时间便完全掌握细节。
两人做好准备的时候,正好看见先前在赌牌的人群转身散去。伊库塔看准时机说道:
「桌子空出来了。好啦──任务开始。」
「来,乾杯。」
相碰的陶瓷杯锵地一声发出高音。结束在赌场的「任务」后走进酒吧围桌坐下,两人啜飮著略含酒精成分的飮料地爽快地交谈。
「很好玩啊。只是,这次的对手稍嫌微不足道。」
「一旦防线失守就变得很脆弱,大概没想过自己会被别人盯上吧。」
「与其这么说,不如说你眼光压倒性的锐利。动手脚的时机完全被看穿,对手也只好认栽。到了后期,你连对方发什么牌给你都看穿了吧?」
胜利的兴奋使两人话多起来,愉快地聊下去。
「你才是,对从头到尾用上的三副一百七十七张牌如何消耗完全瞭若指掌,却还扮起傻瓜,真是恶质。你故意输牌假装气得敲桌子的时候,我可是拚命忍著不笑出声。」
「要诱使对手疏忽大意,得先让他以为我们是脑筋不好的冤大头。要我教你扮演傻子的诀窍吗?」
「那点小事在旁边一看就懂了。简单的说,表现出只为了眼前的事情一喜一忧就行了吧?」
她直截了当的说法逗笑少年。直盯著他趁对话空档大口喝光杯中飮料的样子,雅特丽切换话题。
「在你还没喝醉之前,我父亲有话要转告。他问你『生活上可有不便之处?』。」
伊库塔咧嘴一笑,举起右手的杯子。
「我用国家经费过得很宽裕!」
听到那太过露骨的答案脱口而出,雅特丽叹了口气──经过本人同意后,她向父亲传达少年的现况。
两人从先前便确信,派兵追捕伊库塔的并非索尔维纳雷斯‧伊格塞姆,他反倒属于为保护巴达留下的母子而奔走的一方。再度对父亲没遭受怨恨感到安心,炎发少女轻轻点头。
「我会转告他──另外,他还提议收养你。」
一切入正题,少年用餐的手霎时停顿。
「……他是说真的?」
「连我也还没见过父亲开玩笑的样子。」
雅特丽表明这是确然无疑的事实。少女为露出一脸白日见鬼表情的伊库塔补充说明。
「这提议也没那么奇怪吧。你可是巴达叔叔的儿子,父亲长年盟友的遗子,他有足够的关系和理由领养你。你不必担心,事情也没什么奇怪的内幕。」
「我不是指这个……话说,伊格塞姆收过养子吗?」
「有啊,不过主要是赘婿。」
伊库塔险些一口酒喷出来。雅特丽对著呛得咳个不停的少年若无其事地继续说:
「放心,这次不是提议招赘,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