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军刀,左手短剑。两道人影两手握著长度相异的木剑正在对峙。
从双方的武装一眼就能看出两人的剑术流派相同,但要将这一幕形容为镜中倒影,双方的体格却相差太远。
一方是身高六尺余的壮年男子,饱经锻炼的筋骨散发钢铁般的压迫感;另一方──则是大概还不满十岁的少女。
「…………」「────」
两人保持前进一步就能撃打对手,退后一步就能闪开的距离瞪著对方,从高处的窗户照射进来的晨光映照出他们的身影。如燃烧般的炎发,显示双方的联系不仅只限于剑术流派。
他们看似面对面文风不动,在水面下上演的策略战却激烈万分。视线的移动、重心的改变、架势的变化──观察这一切看清虚实,尝试从积蓄的经验中找出攻防的正解。两人在沉默中交流的,正是历经悠久岁月锤炼而成的「武道」。
正因为如此,少女的劣势无论在任何人眼中都显而易见。身为修练同门武艺之人,经验更丰富的年长者占据的优势难以撼动。压倒性的体格差距也使得她更加不利──然而……
「…………」
就算如此,少女直盯著敌手的深红眼眸里没有一丝诸如放弃念头的杂质。她是为了胜利站在这里。为了打倒超越眼前的对手拿起剑──即使对手是公认的地表最强生物。
那一剎那──阳光射进男子眼睛。刚刚升起的太阳、房间的窗户与男子的脸庞三者连成一直线,从天空射来的直射阳光毫不留情地灼烧视野。
「疾──!」
少女抓住良机接近对手,同时以巧妙的脚步左右交换架势。短剑取代军刀往前刺出,迎向对手斜肩砍来的一刀。
短剑剑身接下斩撃,传来的威力震得她手腕嘎吱作响。少女运用全身的弹性倾斜身体,挺过了对成长中的身体来说负荷过重的一撃。当手腕上的负荷消失,少女知道自己的计画成功了。男子对著右脚在前架势挥出的一刀,未能撃中切换成左脚在前的她的躯体。
如今少女的位置在男子右脚边,接近得足以断言他已逼近对手胸前。
「喝啊!」
少女立刻转守为攻。一口气伸展为了挡开刚才那一刀而弯曲的全身关节,候著没动的右手军刀同时瞄准对手腹部右侧往上刺。胸前宽阔的男子没对近在咫尺的敌手挥下军刀,左手的短剑在角度上想要迎撃也太过困难。
男子面不改色地──用腋下夹住少女堪称必杀的逆袭一撃。
「──!」
少女惊讶得双眼圆睁。在她施展刺撃的同时,男子仅仅用身法便闪避过去。本该从腋下贯穿胸膛的一刀穿过手臂与躯干的缝隙落了空,刀身就此被绷紧的肌肉困住。
少女即刻下了判断放开军刀,但是在对应奏效前,男子的短剑剑尖已抵上她的颈子。
「……我认输了。」
她随著叹息开口。判断胜负已分,男子也静静地收刀。
「──碰到良机就下手的态度不错,但也因此让人能判读出你的目标。在攻撃致命要害前,至少应该再加上一个步骤。」
「是!」
「直到接近对手之前都算及格,特别是将架势的变化加上阳光运用值得称赞,继续钻研精进吧。」
索尔维纳雷斯‧伊格塞姆直视著女儿简短地评论。再度体认父亲位于遥远的高度之上,雅特丽希诺也打起精神。
以亲子的比试作为晨练收尾后解散是例行的流程──但唯独今天,索尔维纳雷斯尚未从女儿面前离去。
「……?怎么了?父亲。」
当觉得奇怪的雅特丽希诺询问,沉默思考数秒钟后,他再度开口。
「有人邀请你去游学。期间大约三个月。」
听到不存在于自己词囊中的字眼,炎发少女有些不解。
「抱歉,父亲。请问游学是什么?」
「离开这里前往别处学习。」
「类似调任吗?」
索尔维纳雷斯对换个说法的女儿轻轻颔首。由于语言优先学习军事相关部分,现阶段雅特丽希诺的词汇库相当失衡。
「这样理解没有问题。」
「我明白了。凡是命令要求,任何地方我都会前往。」
女儿站得笔直地敬礼回答,但父亲却沉下脸色。雅特丽希诺觉得这种反应很稀奇,因为父亲极少露出困惑的神色。
「这不是命令。对方表示想徵询你本人的意愿。」
「咦?」
「意思是你想去的话就去,我不会强制要求。」
索尔维纳雷斯以不习惯的口气说道,雅特丽希诺也一脸困惑。对于过著效仿传统军队形式家庭生活的他们来说,「想去的话就去」这种说法几乎如同异国语言般陌生。
眼见炎发少女无法作答,做父亲的察觉提供的情报不足,继续说明道。
「目的地是驻扎在东方阿米巴拉州的帝国陆军独立全域镇台,通称『旭日团』。」
听到这个名称的瞬间,雅特丽希诺反射性地瞪大双眼。
「那支由巴达‧桑克雷上将指挥的精锐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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