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
「啊……?」
军官听到后还是不明白,面露困惑之色。以军官为首,约伦札夫上将略为扫视一遍排在军官背后的军人,直接了当地说。
「在这排排站凑数的所有人,不都一副快睡著的鬼样子?」
当上将指出症结的瞬间,众士兵赫然惊觉面面相觑。
「发现得真够慢……也罢,你们没发现是因为实战经验太少,这事儿本身不是你们的错。打从我退伍以后,你们这些跳骑兵部队几乎是当成消遣在维持,把军中没当上骑兵的瑕疵品凑到一块。」
他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连我自个儿都觉得,真亏这么异想天开的勾当能继续啊,老将自嘲地想。
「我把你们作为骑兵好好锻炼成器了。如果看见你们技术有多精良,中央基地那些骑驴的肯定个个吓破胆……不过,单是马术好和杂耍有啥差别。我教你们的可不是博取观众掌声的技术,是要用来战胜敌军的。无论能跑多快,跳过多高的障碍物──不懂得打仗终究没有意义。」
笑声突然中断,约伦札夫上将转而以鲜红的双眸瞪视部下们。被目光直视的他们同时挺直背脊。
「和现在的你们相比,前阵子交过手的小家伙还更懂得打仗。我可有说错?有谁想反驳?」
「「「「「Sir, no, sir!」」」」」
「不甘心吧~被一个没比学生大多少的小鬼头摆起前辈架子。」
「「「「「Sir, yes, sir!」」」」」
众军官异口同声地回答。砰!老将拍桌。
「那就在他们下次跑来动手动脚前想出对策。证明你们比平常骑的动物更聪明一丁点。办不到的话就不是骑手,只是个累赘。只会吵吵嚷嚷讲话的丑陋皮囊。怎么样,想害马匹白白耗力吗你们这些家伙!」
「「「「「Sir, no, sir!」」」」」
「我也希望!还不快去!」
当约伦札夫上将大喝一声,众军官纷纷逃也似的跑出帐篷。剩下的只有上将与原本在角落待命的另一名男子。
岁数仅次于长官──从半世纪前起一直留在烈将约伦札夫部队的少数军官之一,目送年轻人冲出去的背影离开后,弯起嘴角面露苦笑。
「好怀念。刚进部队的时候,您也曾如此斥责过我。」
「别老糊涂了道隆,你直到第五年都还天天挨骂吧。」
「是这样吗……到了这把年纪人变得很健忘。」
「想忘掉啥都随你,记得怎么打仗就够了。连那个也忘掉解雇的日子就到啦……话说,你快进入正题吧。想聊往事等进了坟墓我再陪你聊个痛快。」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回到正题,您认为昨晚的骚扰是哪一方做的?」
「旭日啥子的那边吧。做出那种狡猾行径的总是人数少的家伙,尽管也有跟雷米翁派合作的可能性。」
「大致上应是如此。不过以现实问题来看,夜里持续被骚扰的话有些棘手。士兵们的睡眠时间被迫减少,更严重的是──」
「──马有麻烦吗。每晚不知几时将遇袭的日子继续下去,会耗损马匹的神经。不管受过多少训练适应人类的良驹,一旦超过忍耐极限发起狂来都和猛兽没两样。」
「在事情发生前必须设法解决。只交给年轻人去办好吗?」
「你觉得不好?那你会怎么做?」
「可能的话,断绝来源。只顾著防御没完没了。」
「好主意,我喜欢,不过实现起来很困难。那些家伙往后都会躲在面向森林的丘陵上不出来吧。要攻陷那片阵地不是没可能,但颇有难度……再说他们专挑晚上过来骚扰,基本上又是以少数行动。靠著夜色掩护接近我们阵地,一进入滑膛风枪射程就对有灯火的方向猛开枪。马也好人也好,只要打中一发袭击就算数了。」
约伦札夫边以想像中的风枪摆出瞄准目标的动作边说明。副官揪住下颚的胡须。
「既然无法断绝来源,那只剩下对症治疗。眼前就是强化巡哨线和到不易被远距离射击击中的高处重设阵地吧。虽然两个方法在增加士兵负荷的意义上都正中敌人下怀。」
「骚扰的手法大概也不光限于射击啊,接下来那些家伙八成会动脑想出各种花招来玩。至于有多毒辣,要看指挥官的性格而定。」
「乾脆把雷米翁派一起拖下水也是个方法。我等和他们一样派人过去骚扰,再伪装成旭日团干的,顺利的话或许能导向实质二对一的局面。」
「那是无所谓,不过真要这么干?一旦开了头,可以想见旭日也以同样招数回敬。然后就是不断持续下去,弄得所有当事者疑心生暗鬼喔?这样搞的话不只搜索效率直线下滑,找到皇帝后的交涉也会受影响吧。」
「没想到能从您口中听见担心战后处理的台词……我们彼此都老了啊,上将。」
「别望向远方。你这个没事爱挑拨人的毛病打从以前起就没变过,我怎么直到今天都没一时冲动砍掉你的脑袋,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约伦札夫上将耸耸肩说完后,靠著桌子向后仰头。
「……不管怎样,现在只能放弃。考虑到齐欧卡的威胁,搜索很难长期化,短期间内靠你所说的对症疗法来填补。正好也是教导部队里的小毛头战争不从人愿的好机会。」
「真不像您。先不提军事上的对错,只有我等被整得惨兮兮却没还手,不是很不愉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