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倒也没回嘴,反倒浮现复杂的微笑。
「你到现在还称那个人是朋友啊……嗯,这里姑且该高兴吧。
「你……!还没学乖又胡言乱──」「那个徽章。」
元帅的发言盖过还要争辩的上将话头。把困惑的上将撇在一边,炎发将领鲜红的双眸凝视著在少年胸膛闪闪发光的太阳徽章。
「没想到居然留到今天……你凭著旭日之证继承了父亲的部队?」
「索尔?连你都在说什么……」
「就是这么回事。因此现在,他们的最高司令官是我。」
少年看看背后的士兵们说道。在极度混乱之后,雷米翁上将从他和元帅的对话中渐渐察觉自己不知情的事实。
「等、等等……索尔,等等……!难道、难道真的是──」
「他的身世没有造假。那名少年确然无疑是帝国陆军前上将巴达‧桑克雷之子。」
发自元帅之口的台词破坏力足以将上将的思考扫得一乾二净。翠眸将领愕然地瞪大双眼,想不出该接什么话呆立不动。承接这段空白的是伊格塞姆元帅。
「不过,也仅止于此。『旭日团』的指挥权并非世袭制。徽章在紧急时期的召集权限也只在包含于帝国陆军指挥系统内时才得到承认。」
元帅以坚定不移的态度裁定。伊库塔听到后也坦率地点点头。
「……当然。」
「因此,伊库塔‧桑克雷中尉。你不可能是正统的最高司令官,也不许将运用的兵力冠上『旭日团』之名。要清楚你的立场如今依旧只不过是一介尉级军官。」
「是的,我随时都能回归那个立场。只要先达成目的。」
少年厚脸皮地回应。元帅的视线调离他身上,再度注视著席巴少将。
「我命令帝国陆军少将库巴尔哈‧席巴回归军人的职责,归顺正统的指挥系统。」
「我拒绝,元帅阁下。因为我这个人无论今昔,都决定朝光明的方向前进。」
他回答得毫不犹疑。回过神的雷米翁上将代替元帅开口。
「……在撼动国家的动乱中,将继承名将血缘的少年奉为神主牌建立新的霸权──那便是你期望的光明之路吗?席巴少将。一阵子没见,你的思考程度退后了五百年啊。」
「上将,我先前再三说明过,我只不过是一介参谋长。关于光明之路是什么,还请询问眼前的团长。」
「你忘了何谓羞耻心吗?库巴尔哈‧席巴。无论出生背景如何,你企图要连自己一半岁数都不到的少年背负叛乱大罪?在作为军人之前,这样已背离人道!」
辛辣的指责,席巴少将猛然瞪大双眼。
「胡诌──羞耻心早在很久以前就被我喝乾了!自从我等的太阳被当成献给奸臣们的活祭品那刻起!和对自己无力阻止的绝望一起吞下肚!」
自腹部深处迸发的咆哮震荡周遭一带的空气。伊库塔一手轻轻制止浑身充满怒气的少将,接过话头往下说。
「上将阁下、元帅阁下,无论两位怎么说,自旧东域归来的八千人实质上的最高司令官是我。要斥责席巴少将也无所谓,但我觉得这种事还是等时间充裕的时候再做比较聪明。毕竟状况那么糟糕。」
「……你是认真的吗,小子。军阶不过中尉阶级,年纪也不满二十岁的你,想和我们对等交谈?」
「对等?太悠哉了吧。我是来掌握主导权的。」
当场拋下仅仅披在身上的礼貌外衣,少年像要正面提出挑战般毫不顾忌地发言。他不再等候对手接受,单方面地拉开舌战序幕。
「……现阶段我所知道的,是这次的军事政变一点也不顺利。应该最先拘禁的伊格塞姆元帅好好的在那边,使叛乱正当化的敕令至今没有颁发迹象。伊格塞姆派统率的势力固守在『札露露饥饿城』,将兵力派遣至各地的雷米翁派,光靠武力蛮干已无法攻陷对手。我判断这算是明显的泥沼状态。」
毫无顾忌的洞察与无话反驳的事实,令雷米翁上将撇撇嘴。伊库塔逐一观察对方的反应往下说道。
「尽管如此,看得出雷米翁派仍完成了对中央各基地的镇压与干道封锁。如果地方的伊格塞姆派部队前来会合,饥饿城的势力可会暴增到不止这个程度。尽管在现阶段,我也觉得初期行动错失不少良机……」
少年边说边不经意地观察伊格塞姆元帅的表情。他的脸如同面具般没有表情,看不出感情的变化。要从这人身上得到情报很费劲啊,伊库塔在心中苦笑。
「无论如何,重要的是双方都缺乏关键王牌,因此战况胶著。两位大概很不甘心,不过对介入局势的我们而言正好方便。」
「……你打算跟随哪一方?既然无意回归指挥之下,那是有意缔结同盟?」
此时,雷米翁上将终于问出最重要的问题。痛切感受到两名将领刺人的视线,伊库塔耸耸肩露出难以捉摸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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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哪一方呢?」
「事到如今不要再隐瞒了!」
「不,我真的没有决定。毕竟这是个困难的问题。如果各位还是坚持要我下决定的话──」
少年右手伸进怀里,在无数双眼睛的凝视下取出一枚银币。
「就靠它来回答吧。掷出正面我跟随伊格塞姆派、反面是雷米翁派。这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