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二章 三路对立

情报吧。关于皇帝在军事政变前后的消息,我们来共享彼此知道的情报如何?」

  「…………」「────」

  「要说谎或隐瞒当然是两位的自由,但对所有人最糟糕的发展无疑是一直没找到皇帝只有时间不断流逝。我认为不要舍不得拿出情报比较好。」

  以这个忠告为开端,三方开始在令人窒息的紧张感中互相刺探。

  会谈长达五小时。结束之际,时间已度过清晨时段接近中午。

  「…………」

  这段期间始终在伊库塔身旁待命的托尔威,注视著少年和两名帝国军首脑展开激烈的议论。看著他与两人口若悬河地你来我往的身影,不禁佩服万分。面对面的父亲大概没注意到的微妙变化,从他的位置上便能看得出来。

  ──阿伊……

  从脖子滴落到军服上渗开的汗水多得非比寻常,一望即知不光只是因为气温炎热。少年究竟被多沉重的压力折磨著?如今主动重新招集「旭日团」,他所背负的重担与先前相比相差悬殊。

  「……呼~……」

  在青年注视下,现阶段能议论的议题已全数和盘托出──当所有人都察觉这一点,伊库塔也抬起一手擦擦额头的汗。

  「嗯,今天到此为止吗?虽然线索称不上万全,起码可以做些推测。祝我们彼此都奋斗到底。」

  用讽刺与真心话交织的台词作结,少年以眼神示意身旁的席巴少将开始撤退。然而,雷米翁上将看准这最后一瞬间开口。

  「等等,我还有一件事。」

  「嗯?」

  「托尔威‧雷米翁中尉在那里的理由是什么?拿来当成人质牵制我吗?」

  雷米翁上将发挥天生的自制力,到最后才追问其实开头就想问的事情。如果一开始担心儿子,等于告诉对手那里是个弱点。

  「那你是白费功夫。从军事政变开始直到现在,我的双手早已杀害许多同胞。我不打算只把儿子当成例外。」

  翠眸将领压抑血亲的感情这么告诉他。被亲生父亲宣布割舍的托尔威虽然体察他的立场没感到吃惊,终究难以保持平静地垂下双眸。

  「嗯~看起来像人质?正如最初说过的,这家伙是我的幕僚……」

  伊库塔指尖搔搔脖子,有一会儿面露思索之色。

  「唉,要是你无论如何都坚持想回去的话我会考虑……怎么样?托尔威。」

  意想不到的放任宣言,使雷米翁上将讶异地皱起眉头。可是当事人托尔威保持沉默没有动作,于是他主动开口。

  「回这边来,托尔威。你是雷米翁家的三男。事到如今不可能不明白自己应该置身的地方是哪里。」

  「…………」

  「托尔威!」

  当父亲拉高嗓门的瞬间,青年打破漫长的沉默抬起头。

  「……父亲,抱歉。我也和席巴少将有同样的心情。」

  「连你都要胡扯,说我前景堪忧?」

  「不是的……!不是的,我……!」

  不成言语的感情堵塞胸口,托尔威发出呻吟。无论是将自己的心情诉诸言语,或随意用些场面话敷衍过去,都是这名青年最不擅长的事情。

  雷米翁上将露出包含轻蔑的眼神冷冷地注视词穷无法回答的儿子。

  「怎么了?有话想说就说出来呀。既然要跟好歹也是你父亲的我为敌,别说你没有一番思量。」

  「…………!」

  「回答清楚,托尔威。你是为了什么站在那里?」

  决定性的质问被摆在眼前,托尔威感到心脏彷佛被人抓住般浑身僵硬。见他双肩颤抖著什么也说不出来,翠眸将领深深地发出失望的叹息。

  「……结果你也是未经深思就被那名少年蒙骗了?」

  斜眼瞪了黑发少年一眼,雷米翁上将严厉的视线重新转向儿子。

  「趁现在改变主意,这般任性妄为你不觉得羞愧吗?现在你拥有的,是在雷米翁家出生长大,仰赖家中俸禄接受高水准教育的产物。只将恩惠掠夺走后转投别处,甚至为敌枪口相向──无论再怎么遮掩,都逃不过忘恩负义的非难。」

  「……!」

  「再加上此时国难当前……不只是你,任谁也没有余力将个人生活方式放在第一位追求。如果你连这样的现实都看不清,那现在看看我背后的士兵们。他们才是正当的忧国之士。决心消灭私念,一心为公众大义而战。那神情的差异,你应该也分辨得出──」

  「啊~到此为止。好了好了,到此为止。」

  上将还要往下讲,但黑发少年厚脸皮地插了进来。

  「默默听你说几句,结果什么忘恩负义啊国难的,咄咄逼人又耸人听闻。那种硬梆梆的大义名分是用来挽留儿子的材料吗?不看场合也该有个限度。所以我刚刚也说过,你的价值观太过依照军人标准最佳化了。」

  「……你连别人家的亲子对话都要插嘴?」

  「摆出那种威吓态度,还有脸说成亲子对话?这可不是在法庭上展开辩论阵势。你作为军人或许是满分,作为父亲则是全场一致判定因违反规则落败。很遗憾,判决不接受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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