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于这种状况之下,依然未流露出一丝动摇。
「能够对位居元帅的我下令之人,说来非常惶恐,只有手握帝国全军统帅权的皇帝陛下,或是奉敕令代理陛下的宰相。据我推测,并非那两位的你发出的命令不存在法律依据。」
「正如您所推测,我没有那种高级玩意。非常遗憾,我们是用纯粹的武力在威胁您,元帅阁下。」
与元帅对峙的壮年军官也毫不畏惧地承认自己违法犯纪。他忍受著眼前对手散发出的无言压迫感,继续往下说。
「话虽如此,我们也有我们的命令系统。我们遵从帝国陆军上将泰尔辛哈‧雷米翁大人之命,对你表明叛心。和所有忧心国家的同伴也与我们同在。」
「意思是不作解释吗?」
将手中的文件扔在地上,伊格塞姆元帅双手伸向腰际的双刀。看见那个举动,库亚伦上校大喊:
「请住手!像您这样的人物,不可能不明白状况吧!」
「什么状况?」
「意思是就算凭您惊人的高超剑术,也无法从这局面杀出重围!为了封锁您一个人,这次派出一的人员直接就有一个排,间接数量更超过一个连以上!」
库亚伦上校一边以眼神示意部下们的存在,继续喊道。
「拉开一段距离的双横队,已堵住这条走廊前后两端!即使您击倒突破包含我在内的第一列,
只是招来在后方待命的第二列集中射击!往另一侧寻找生路的结果也将一样!难道您以为中了十发铅弹还能活下来?」
库亚伦上校嘶声力竭地拉高嗓门。尽管占据压倒性的优势,他的样子却毫不游刃有余。因为他知道──自己正在和地表上最强的生物对峙。
「这是最后的警告,元帅阁下。请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我们只得开火!」
插图005
双手停在双刀刀柄上方寸许,伊格塞姆元帅陷入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支配现场。握著风枪的士兵们手上也渐渐使力──剎那间,同伴的惨叫与马蹄踏地的声响传入耳中。
「……!」
库亚伦上校的表情一下变得紧绷起来。包围建筑物周遭的部队遭遇来自某方的袭击──他瞬间想像到这种情况,但并未动摇。这里是二楼走廊,纵使敌方势力突破包围网赶到元帅身边──这最糟糕的想像成真,应该还有一些缓冲时间。只要在时间内制伏对手就没有问题。
「……我等待五秒。请放下武器,元帅阁下!五、四──」
库亚伦上校开始倒数,但还没念完,从背后走廊传来的马蹄声突然更加剧烈。说是来自屋外的回音太过接近了。后列的士兵心中想著看向背后,超乎想像的事物瞬间跃入眼帘。
「──喔!在这里啊啊啊啊啊啊!」
令人难以置信的,他们看见一队从屋内的楼梯骑马冲上来的骑兵。一名老兵面露可怕的笑容骑在带头的马上,扎成马尾的炎发向后飘扬。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肩,自肩膀以下没有手臂。
「后排,迎击!」
毫不夸张地说,库亚伦上校没犯转头往后看而露出破绽的愚蠢错误,即刻下令的判断值得称赞。然而──在短短两秒都不到的发言期间,伊格塞姆元帅抓住那连破绽也称不上的极短空档猛然拔出双刀。
「疾!」
枪兵们的手指还来不及扣下扳机,他便迅速踏出一步,甚至将疾风都抛在脑后。那一瞬间,库亚伦上校失去了双臂自手肘以下的部分。
「──啊──」
他下令的时机没有延误。也不是部下的反应迟钝。这件事无法追究任何人的责任,库亚伦上校的部队的确依照其实力尽了全力。
他们倒楣的地方在于对手是伊格塞姆──仅仅这一点足矣。
死亡肆虐而过。手脚头颅躯干、风枪的枪管,不分肉骨铁全被砍飞抛向半空。看见双刀轨迹的瞬间即意味著死亡到来。不容任何反抗或逃跑,只有尸体堆叠累累。横扫而过的军刀斩下头颅,短剑突刺而出刺穿心脏──以炎发元帅为中心展开的空间里,生命的终结无止境地连锁蔓延。
「就这样冲出去,索尔维纳雷斯!」
老兵驾驭的军马轻盈地从那名剑鬼头上跃过,直接率领后面的部下朝在走廊另一头摆出射击姿势的敌军──枪兵横列冲去。
「他们要冲进来……?」「啧!别看不起人!」
但是不像刚刚趁隙奇袭,这显然是个鲁莽的尝试。已做好迎击准备的枪兵战意昂然,将枪口对准傻愣愣冲锋过来的敌人。
「开火!」
压缩空气的爆炸声在走廊上反覆回荡,带头老兵的坐骑轻易沦为枪火齐发的靶子。被铅弹击中的马身无力地颓然歪倒。
「喝喝!」
但那一瞬间,还骑在马上的炎发老兵脚底猛踹马鞍,身躯顺著疾驰的力道描绘出拋物线飞过半空。枪兵们半是呆然地注视著这一幕,老兵几乎无声无息地轻盈落地──用独臂流畅地拔出腰际军刀。
「想靠这种玩具除掉我们?小鬼头!笑掉我的大牙!」
以如野兽般凶猛的笑容为信号,第二幕的惨剧开演。在枪兵们压缩空气准备下一波射击的空档,老兵的军刀已取走五条人命。
每当钢铁的轨迹一闪而过,被砍中的士兵躯体便迸出鲜艳的血花。不容任何在自己攻击范围内的敌人生存──尽管只有一把,老人挥舞的毫无疑问正是伊格塞姆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