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这么一句话,接著快步离开帐篷……他离开之后,在完全无法理解状况的同伴们面前,雅特丽只是沉默伫立。而她的左右手都攥紧了拳头。
离开同伴们之后,伊库塔直接前往司令部的大帐篷。因为总司令官不可能没收到雅特丽要率领一个连脱离战线的报告。
「打扰了。」
说出这句话时他的身体已经穿过入口,所以完全是先斩后奏。除了席巴少将,大型帐篷内还聚集了十人以上的高阶军官,对于年轻中尉突然闯入的行为都投以困惑和指责的视线。其中还包括萨札路夫少校和梅尔萨少校的身影,但引起伊库塔注意的对象并不是他们。黑色双眼立刻找出的目标是白天只见过一次的尉官三人组。
「什……什么──呜啊!」
伊库塔一逼近原本似乎在和席巴少将谈话的他们,立刻不由分说地抓住其中一人的肩膀,把对方拉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
这种做法和少年平常的风格不同,是完全不绕路的直球质询。被他的魄力压倒的尉官转开视线,完全没意愿开口。伊库塔继续抓著对方,把视线往旁边移。
「席巴少将,对于雅特丽希诺中尉脱离战线的事情,您从这些人口中获得何种说明?」
少年完全不顾所谓的形式礼节,对远比自己年长的总司令官如此提问。周围的高阶军官们全都因为愤忾而瞪大眼睛,但不知道是心胸宽大还是真无所谓,席巴少将只是以淡淡的态度回答。
「我只知道是『基于极为重大的战略安排』。」
「没有针对内容的具体说明吗?那么,命令书上的署名者又是哪位呢?」
「伊格塞姆元帅。」
「少……少将!对于区区中尉,您怎能那么随便……」
带来问题的尉官之一提出抗议,少将却狠狠瞪向他。
「……无谓之言。我也一样觉得这状况很不对劲。因为在接下来即将对敌方据点展开攻势的阶段,突然收到要我归还将近两千名战力的命令;而且在理由方面,等于完全没有说明。就算哪个区区中尉在视线范围的角落里做了多少有点冒犯的行径,也会因为眼前的异常状况而显得不甚重要。」
少将冷淡又不屑地对应。先不管他心里怎么想,起码总司令官似乎打算允许伊库塔的粗鲁行为──就箅有点过火也会视而不见,尽量逼问那些家伙吧。少年察觉这种言外之意,也微微点头。
「您刚刚说将近两千人的兵力吧?根据这句话,显示脱离战线的部队不只雅特丽的部队……除了雅特丽,能请您列出奉命回国的所有中尉以上军官的全名吗?」
「无妨。努达卡‧梅格少校、亚分历克‧犹多利可上尉、马尔吉‧尼尔希斯纳上尉、波连‧斯希库上尉、席格‧戴索斯中尉──」
席巴少将流畅地背诵出列在命令书上的名字。听完整串名单后,伊库塔将这些名字和记忆中的各种情报相互对照──没过多久,就找出了一个共通项目。
「──所有人都是伊格塞姆派的军官吗?而且还是比较积极的那一群。」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尉官的嘴角抽了一下。确定自己击中要害的伊库塔继续追击。
「关于脱离战线的理由,雅特丽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和她之间有秘密必须瞒著对方的情况原本就非常罕见。私事自不用说,就算是军事方面的情报,既然隶属于同一长官并执行同一任务,彼此共享也是理所当然的状况──理论上应该是如此,然而这次明明毫无疑问是军事情报,她却表示无法共享。到底为什么呢?」
「……呜……」
「能让她的嘴巴彻底闭上的事物──通常就是身为伊格塞姆一族的立场。而这个事实,也符合只有伊格塞姆派军官收到归国命令的现状……因此在目前这个时间点,我能够以近似确信的形式来进行推测。也就是……现在的帝国内部发生了与伊格塞姆派阀有关的重大事态。」
够了!别再继续说下去!对方的眼神虽然殷切地如此诉说,但伊库塔却完全不予理会。他的嘴巴把决定性的名词说出口。
「从最糟糕的可能性开始确认吧──是政变吗?」
这瞬间,尉官的脸孔就像是石膏像那般失去血色。从近距离确认这反应的少年领悟到自己射出去的第一箭就已经命中不愿期望的真相。袭击他的战栗感随即传播到帐篷里的所有人身上。
「……而且这政变还具备了逼使伊格塞姆元帅不得不从前线把『确定隶属于同一阵线』的兵力叫回国内的规模。在现在的帝国里,没有几个人能办到这种事情……所以基于单纯的消去法,首谋者是雷米翁上将。」
「不……不是!」
直到此时,尉官才第一次发出否定,然而若想让人相信这句话是真相,他的嘴唇未免抖得过于严重。伊库塔把自己的脸整个凑过去,在双方鼻尖几乎相碰的距离内瞪著对方。
「喂,你既然要否定,至少要连理由也一起提出。还有其他说得通的藉口吗?我可想不出来。这支军队正在执行受到敕命支持的作战行动,然而却在没有任何说明的情况下,只有伊格塞姆派的军官连同多达两千人的兵力突然被召回国内──除了政变以外,还找得出其他的可能原因吗?」
「呜……呜……!」
「没有吧?正因为伊格塞姆元帅也明白无论捏造出何种理由都会让人起疑,才打算以『极为重大的战略性安排』为由来强行通过吧?」
彼此互瞪一段时间之后,尉官闭上嘴巴保持沉默。看来像只缩壳防卫的乌龟,坚决保持缄默就已经是他竭尽全力的对应。把这份沉默视为最关键肯定的伊库塔重新转向席巴少将。
「这就是真相,少将。伊格塞姆派的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