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敌人,就是会做出这种程度行为的对手……实际上万一真的发生那种状况,被迫想像同伴遭到虐杀的光景时,会让这里的士兵有什么感觉呢?不安、悲伤、愤怒、憎恨……他们心中的这些负面感情,会只针对帝国军吗?不,没那么简单。连我们也会因为拋弃那些原本可以救助的同伴,而成为憎恨和怀疑的对象吧。」
做出这种结论后,约翰重重叹了口气。米雅拉也找不出话回答,只能保持沉默。
「那家伙……伊库塔‧索罗克是在预先推测到这一步后,才实行这个策略。他早就已经看穿,我方根本无法拒绝收容同伴。我不会再感到惊讶了,前几天的会谈中和他见面是完全的失误。给他可趁之机的原因不是其他人,正是我本身。」
白发将领握起右拳打向左手手掌,狠狠咬牙。他一边利用这种方式努力自制,同时思绪也毫无停歇地搜寻著推翻情势的手段。
「……既然曾经成为俘虏,接下来被送过来的士兵们会被解除武装。这阵地里没有储存多余的武器,而且十字弓与风枪和子弹、箭矢不同,没有专门技师就无法制造。所以会成为粮食消耗量增加,却无法加强战力的结果。」
「完全找不出对我方有利的部分……总觉得开始冒冷汗了。」
「不,有唯一一个好处。或许那家伙自以为已经彻底看透我方的内情──不过事情可没那么简单。你们也知道,我们还妥善地隐藏著最后的王牌。」
约翰低声说道,同时隔著窗户把视线投向户外。可以看到在露天往下挖出的洼坑里,有无数以横向凿入山壁内的坑道,还有许多士兵正在坑道内进进出出。
「即使战力无法增加,但人手却会增加。没有多余的武器,但还有许多矿工们之前使用的铲子──你说找不出任何有利之处?Mum,哈朗,不可以乱开玩笑。现在这种情况,甚至可以算是过于有利。」
「……对啊!」
「冷汗收回去了吗?那么应该没问题吧──好,哈朗回到原本岗位继续监督挖掘作业,米雅拉去正式接纳穆吉哈少尉的部队,记得要尽量亲切对待他们。」
「是!」
「Yah。多多麻烦你们了,两位。能不能让伊库塔‧索罗克尝到苦果,全都要看两位的工作成功与否。」
聴到以坚毅语气下达的命令,米雅拉和哈朗都重重点头回应。两人穿过大门后,「不眠的辉将」带著信赖,从窗户目送两人在阵地内迅速离去的背影。
*
「好啦~对方能撑多久呢?」
同一时期,讲到让约翰等人忙著准备苦果的对象──正在很没格调地啃咬著烤鸡爪,悠哉地透过望远镜观察敌人状况。
「刚刚送过去那一班已经是第四批了……这样一来,代表对方食粮的消耗会比一开始加快约一百六十人份吧~」
哈洛带著佩服说道。坐在小圆椅上的伊库塔身边可以看到骑士团众成员、公主以及萨札路夫,每个人都和他一样在吃饭。明明是彼此相连的战场,但双方阵营的紧张感却是天差地别。
「居然能想到这么恶劣的手法……现在是属于下手方所以还好,但只要一想到站在对方立场的处境,就觉得毛骨悚然。」
「哼哼哼,可以明确想像出敌人满心厌恶的反应吧?这正是这次的精华滋味啊,马修。那个白毛小白脸虽然满心想要打场轰轰烈烈的抗战,不过我已经在海上打那种战争打到想吐。所以这次无论如何,我绝对不跟对方打正常的战争!」
「我……我觉得好像很久没看到这么生气勃勃的阿伊……」
「这种恶毒卑劣的手段最符合他的本性,因为他现在的表情和上次陷害骗子时根本是一个模样。」
雅特丽似乎很不以为然地说道。受到影响的萨札路夫也笑了出来,用手撕下一片烤薄面包。
「不不,我也不讨厌这种做法。不管怎么说,如果能少打一点战斗就了事,那可是最棒的结果。部下和我都不会受伤,空出来的时间还能够像这样悠闲吃饭。哎呀~真的没什么好挑剔。」
「……萨札路夫少校,你最近是不是变得愈来愈像索罗克?」
夏米优殿下突然提出这句批评。萨札路夫本人先僵住好几秒,才刻意咳了一声。
「这……这不重要!虽然这次的策略本身就让我吃了一惊,但让人更惊讶的是,没想到你们能说服席巴少将。旁观的我真的吓了好大一跳,面对那位硬脾气的大人,为什么事情可以进展得如此顺利?」
「不,我并没有特别耍什么策略。正确说法是,我打从一开始就相信席巴少将。既然明白都是敲下去立刻能得到反应的对象,接下来只要确实打中该敲击的点就行。」
「我最不懂的就是这部分。不管怎么看,都只能认定你原本就已经掌握席巴少将的为人。明明我花了将近一个月也没能办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萨札路夫提出更深入的追问。这时,雅特丽若无其事地插嘴回答:
「少校,纵使现在的席巴少将宁愿韬光隐迹,但过去他可是被称颂为『日轮双璧』的人物。在同一将领的带领之下,在那个时期和已过世的哈萨夫‧利坎中将同受这封号。要作为信赖的根据,我想这已经是充分到过头的经历。」
「我对这个好像也隐约有印象……不过就算真有这么一回事,那也几乎是你们出生前的事情吧?」
萨札路夫略带苦笑地回应之后,决定放弃继续追究。
「真是……我还以为透过战争跟其他事情,和你们之间已经培养出还算深入的交情。不过看样子,还有不少我不清楚的部分。」
伊库塔和雅特丽把这句话当成耳边风,啃著木瓜乾作为这顿饭的最后收尾。不久之后所有人都吃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