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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关键的联络文内容呢?上面写著这次作战的纲要吗?」
「乍看之下,内容似乎是给后方的状况报告。然而多读几次之后,可以找到许多在文法和表达方面显得突兀的部分。我怀疑这有可能是暗号文。」
「这充其量只是你的主观,但是你并不清楚我平常的文章是何种风格吧?」
「正是如此。我并不打算在此时就证明这是暗号文,刚才的发言已经包含所有我想提出的事实──绑著这联络文的鸽子应该是被放往这个港口,而写下联络文内容的人是你。」
雅特丽重复自身的发言,像是在强调每一字每一句──她没有兴趣配合偏离问题本质的不重要议论,也让刚隆海校充分感受到这种态度。
「……真是难看呢,邓米耶。」
这时一名高大的美貌男性──尤尔古斯上将带著紧绷表情,从围著两人的士兵外侧走了过来。刚隆海校以不客气的视线望向长官。
「上将也是同样意见吗?认为我是齐欧卡的间谍?」
「我不知道。然而无论真相是哪一边,现在的你都非常难看。如果你真的是间谍,那么就是一个被看穿真实身分的蠢货;如果不是,就会成为被哪个人陷害的蠢货……至于把这种家伙任命为副官的人家本身,也会从今天开始成为蠢货的一员,可喜可贺。」
「……确认有无嫌疑之前,先责备我的失态吗?的确很有你的风格。」
身受嫌疑的军人如此说完并露出苦笑后,平静地原地举起双手。
「我暂时投降。虽然很想展示自身的清白,但目前似乎难以达成。不管是要拘捕还是要监禁都随便处置,在这段期间内,我也会思考能证明自己无罪的方法。」
「嗯,我很期待。因为若以这种形式和你那张欠揍的嘴巴道别,其实也并非我所愿。」
依旧保持苦涩表情的尤尔古斯上将对周围的士兵们下令。
「话说完了,把刚隆海校带往仓库。」
举著弯刀的水兵们围住并坚守嫌疑犯的两侧和背后。在他们无言的催促下,刚隆海校安分地开始往前走。雅特丽和托尔威也带著少数部下一起往舰内前进。
「我可以问一件事情吗?伊格塞姆小姐。」
刚隆海校边从楼梯口往下层走,同时开口发问。隔著水兵看到旁边的雅特丽轻轻点头后,他继续说道:
「关于刚才的事情,有个根本性的问题让我想不通……根据对情报泄漏的严重警戒态度,我推论在这件事情上你并不是只打算以备万一吧?而是在比海战还早很多的时期就已经强烈怀疑有内贼存在。」
「正如你所说,我的确认为应该有内贼。而且讲得更明白一点,我怀疑你就是内贼。」
「为什么?难道是我曾经在你面前表现出什么可疑的举动?」
「我是在和爆炮舰接触后紧急举办的军事会议上,才产生明确的不对劲感。还记得吗?那时你从头到尾都坚持主张该避免海战的慎重做法。」
「嗯,当然记得,因为我确定以我方装备挑战爆炮舰是有勇无谋之举。即使是已经获得胜利的现在,我依旧不认为自己当初有说错话。」
「我虽然基于立场而表示反对,但那的确是很聪明的意见。不但具体指出爆炮舰的威胁,更重要的是还针对高官们那种『已经没有退路所以打吧』的僵硬思考提出批评。所以对于你以及愿意聆听这种主张的尤尔古斯上将,我都打心底感到佩服。」
「上将虽然看起来是那副样子,却是欣赏乾脆批判胜过阿谀盲从的人。」
「身为将领,上将值得尊敬──然而,即使基于这前提,你的意见还是有让人无法理解的部分。也就是说,你对爆炮舰的说明过于详细。」
「……这部分哪里可疑?的确爆炮是帝国国内没有制造的武器,但透过东域和北域的战事,已经收集到不少情报。要从情报假定出具体射程和威力并不是难事,我只不过是基于自身知识来进行推论而已。」
「你有机会获知这些情报的状况本身的确没什么好奇怪,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问题是,海军全体并没有共享这些情报。」
刚隆海校的肩膀一震,雅特丽淡淡地继续说明。
「你是尤尔古斯上将的副官,基于这立场,应该有能力让帝国海军全体都普遍了解爆炮的威胁。然而实际上,直到『暴龙号』第一次接触爆炮舰为止,整个舰队几乎完全没有针对爆炮舰进行警戒。『暴龙号』之所以惨败,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样吧。」
「……的确,我具备关于爆炮的知识。但是如果可以让我辩解,老实说在海上实际遇到之前,我也没想过那武器会被装到船上。我一直以为爆炮是在陆地使用的武器,这是思考的死角。」
听到这说明,雅特丽带著微微苦笑摇了摇头。
「……你还记得我们刚来支援那时,曾经在船上进行过的对话吗?『这艘旗舰因为体型庞大而动作迟缓,作为军舰如何呢』──这是你说过的话。就算对象是能称为帝国海军象徵的『黄龙号』,也能提出极为冷静又实际的指责。让我产生一个印象,就是这个人的思考很灵活。」
「…………」
「我不认为这种人无法推论出『结合爆炮和船只』这种程度的联想。如果明明有想到却没有知会其他人,就表示你可能抱持著要把帝国海军导向劣势的意图──或许你不知道,刚隆海校,但我从一开始就对你的能力有很高评价。」
「真是伤脑筋啊,早知道是这样,或许我该表现得更愚蠢一点。」
刚隆海校以僵硬的笑容如此抱怨。雅特丽没有回答,于是对话在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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