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只是要他们去拿下事先绑在帆桁最底端的绳子,好让船上人员嘲笑他们那种拚命的模样。简言之,这是假借船上作业训练之名,行虐待之实。
「──哎呀哎呀,你们的动作实在有够慢!就连蜗牛也比你们俐落!难道不觉得丢脸吗!」
花了将近三十分钟拿到绳子后,两人惊险万分地回到甲板上,却遭到波尔蜜纽耶海尉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阵痛骂。这让马修的忍耐力终于到达极限。他强制调整好急促的呼吸,接著用力踏著甲板地面站了起来。
「你……你也该差不多一点!为什么身为援军的我们必须模仿水手做这些事!又不是人手不足,别让我们做这种不同领域的工作!」
「……啥?喂喂,你这胖子还没理解自己的立场吗?」
波尔蜜纽耶海尉以不以为然的态度这样说道,举起架在肩上的弯刀用力一挥。把弯刀的前端对准马修的鼻子后,她继续开口:
「首先,我们对来自陆上的援军并不觉得感谢,只会因为增加了多余的负担而感到很不爽。再加上这艘船上可没有所谓的海兵,出状况时所有人都要参加作战,平常时每个人都得工作。这是理所当然的状况,我们可没有余裕让人吃闲饭!」
「……我承认这种方针是有道理,我们也对于自己吃闲饭的状况感到很过意不去。如果有什么事情能帮上忙,当然不会吝于协助──可是!」
马修讲到这边,伸手指向背后。他那些在晕船状态下还被迫进行严苛训练的部下们,正四个人一起脸色铁青地躺在那里。
「从第一天就把他们逼成那样是想怎样!如果是新兵的训练期间,稍微过度的操练倒也还可以接受,但现在的情况并不一样,或许几星期后就会发生实战啊!基于这点,比起训练我们成为半吊子的水手,现在更应该去思考如何让彼此更有默契的合作吧!」
「哼!明明是个动作慢吞吞的胖子,就只有嘴巴很厉害嘛。」
「……没错,就是那表情。让我最不爽的是你的态度。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好好锻炼我们,只是单纯想利用训练当幌子实施虐待吧!」
一股火气冲上脑袋的马修压低声调提出指责,波尔蜜纽耶海尉哼了一声。
「哼,有一半算正确答案。我们从一开始就完全不期待你们这些家伙,因为陆上的人来到海上不可能有正常的作战表现。所以当然也不需要合作,毕竟一旦开打,你们只会躲在船舱中吓得瑟瑟发抖而已。」
「你这混帐讲什么话……!」
马修气得浑身发抖,但托尔威却代替他往前一步。
「尤尔古斯海尉,可以请你适可而止吗……我已经很清楚你瞧不起我们,但不管怎么说,看到战友受到侮辱会让人很不愉快。你能了解吗?这种事情真的让人感到很不快。」
带著强烈意志光芒的一对翠眼狠狠瞪向对方。或许是有点被托尔威的气势压倒吧,波尔蜜纽耶海尉撇著嘴转过身。
「哼!声势倒是不错嘛!我就等著看看这种干劲到底能撑多久──喂!你们几个,游戏结束了,回去工作!」
「「「「「「「「是丨尤尔古斯老大!」」」」」」」」
收到命令的船上人员立刻散开,被拋弃在甲板角落的马修凭著一股怒气,用力踏响地板。
在那之后,假借训练名义的虐待依然持续发生。马修等人动不动就会被叫到甲板上,不是要他们进行没有意义的危险作业,就是要他们不断擦拭甲板直到差点累瘫。利用舰长把实质权限委交给她的状况,波尔蜜纽耶海尉专横跋扈到了极点。
当然,遭到迫害的这一方的挫折不满感不断累积……在离港后第四天晚上终于出事。一如过去几天那样,两人在海尉的命令下花了两小时修补已经破破烂烂的老旧船帆,最后才饥肠辘辘地前往船内的军官用餐厅。这时却发生让忍耐突破极限的状况。
「有够慢,这就是你们两个的晚餐。」
「……啥?」
马修和托尔威愣愣地看著放在桌上的「那东西」。只见在两个盘子上,装著已经变成淡红色,看起来似乎是鱼片的物体。而且只有这样,别无其他。别说是汤和肉乾,甚至连面包都没。托尔威把脸靠向盘子,皱起眉头。
「这个好像没有调理过……是生的吗?」
「没错,新鲜蔬菜在海上是贵重物品,为防止坏血病所以要吃生鱼。你们该不会不懂吧?」
把手肘撑在桌上托著脸颊的海尉不怀好意地笑著。这态度激起了马修的怒意,他狠狠咬牙。
「……这事之前有听说过。虽然现在离港后才过四天,我并不认为物资会缺乏到这种地步,但这点也可以不计较。我想问的重点,是没有其他东西吗?」
「看起来像是有吗?正如眼前所见,那就是全部了。」
「这样怎么可能会够!而且基本上,你们不是有面包也有蔬菜吗!不要再耍人了,快点给我们一样的食物!」
怒气冲冲的马修用双手拍击桌子。波尔蜜纽耶海尉也不示弱地拿起弯刀刀柄前端重重往桌上一扣。
「不要太得意忘形,这个没有用的累赘!光是有给你们食物就该心怀感谢!」
「你说这种快要坏掉的鱼片是食物?为了避免吃坏肚子,不吃还比较好!」
「闭嘴!有种抱怨就别吃!」
「……是这样吗!不需要你说,我也会这样做!」
马修不屑地丢下这句后,就转身踹开大门走出餐厅。托尔威也毫不犹豫地跟著离开,在两人原本该使用的桌上,只留下没被碰过的盘子。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