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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距离遥远,但丁昆准尉往下倒的身影,还有致命的出血量仍旧深深地烙印在雅特丽的眼里。
她的视线多次在准尉和逼近的敌人之间来回,这段期间,大约四秒后──
「…………啊啊……」
──挥动双刀吧。
从腹部深处涌上的感情只对她下达这个命令。
「……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
迸发的剑光化为烈风送来了死亡。在最前方遭到这攻击出迎的影子头目从那瞬间开始,就只为了回避眼前的绝望而不得不投入全副心力。
第一次交手,用小刀承接并推开以军刀使岀的第一击(手指的感觉消失)。
第二次交手,用短枪的枪身挡下以短剑使出的第二击(枪身穿孔导致无法使用)。
第三次交手,用双手的护甲来阻止翻转刀身再度来袭的第三、第四击(护甲整副龟裂)。
第四次交手,用双手来对应并推开瞄准下腹部踢来的脚踝(右手小指以及无名指脱臼)。
「……哼……呼……哼!…………!」
这是只要有任何步骤犯错就会确实唤来死亡的惊险攻防,然而即使如此,影子依然以惊异的对应力毫无错误地完成对战。他勉勉强强地重新拉开彼此间距,停下脚步。缠头巾下那不带感情的相貌第一次浮现出惊讶的表情。
让他出现这种表情的雅特丽本身对于这究竟有多么罕见并无从得知。
「……呼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啧……!」
试图从雅特丽身边通过并逼近中将的两个影子,在千钧一发之际察觉到自己的莽撞并往后跳开。无法越过。雅特丽那让人甚至起了鸡皮疙瘩的杀气,在她的位置拉起了生与死的境界线。
「马……马修排,包围那些家伙!」
后方传来以变调声音发出的命令。是伊库塔在这时指示马修调动原本位置距离军官集团较接近的手下部队。
影子们的头目来回看看推开人群逐步进逼的风枪兵们以及挡在前方的炎发剑士,明白适当时机已到。他们立刻朝着悬崖边跑去,士兵们还来不及阻止,每一个人就毫不犹豫地沿着跟绝壁没两样的陡峭斜坡往下滑。
「什么!居然跳下去……!啊!可恶!原来这边也绑了绳索啊!」
马修虽然很不甘心地把刺刀伸往悬崖下方,但绳索设置于和悬崖边有段距离的位置所以似乎勾不到。雅特丽原本和马修一起望着崖下,但突然想起被自己丢下的娜娜克˙鞑尔,慌慌张张地把视线转回后方。
「……被她逃了吗?」
雅特丽狠狠咬牙。果不其然,已经看不到失去搭档而不知所措的少女身影。不知道她是和影子们同样逃往崖下,或者是借用了同伴的力量沿着绳索爬上悬崖。
稍微思索了一下去追捕她的可能性,判断也只能放弃后,雅特丽做了个深呼吸并转过身子。接下来她直接赶往某个地方,伊库塔和哈洛也已经在那里……围着以脸朝上的姿势平躺在地,勉强还保持微弱呼吸的丁昆准尉。
「──哈洛,情况如何?」
在丁昆准尉头部旁边占了个位置进行止血动作的哈洛一边继缆处理,同时开口回答:
「颈动脉被割断了。虽然我试着止血,不过出血量已经……」
不需要根据语气推测,光看丁昆准尉本人和周围的地面,就能充分明白获救的可能性有多微薄……以脖子上的伤口为中心,形成了面积几乎等于整块地毯的一滩血,甚至会让人觉得他失去如此多的鲜血居然还有呼吸是种不可思议的状况。
「丁……丁……不要死……不可以……」
在哈洛的对面,丁昆准尉的搭档水精灵尼基正在拚命对着即将丧命的主人说话。他的主人或许也有注意到,同一边的手臂微微动作,然而却连把手举起的力气都不剩。
「……雅特丽,在他还有意识时,由你去听取遗言。」
「嗯,也对……」
雅特丽取代哈洛,来到丁昆准尉脸孔旁边的位置。她贴着准尉耳边对他说话,传达保管遗言的意愿,接着把自己的耳朵放到准尉的嘴边。
发青的嘴唇微微移动,确实地讲了几句话。雅特丽听完,再度把嘴贴到准尉耳边回答了几句。
只见丁毗准尉的脑袋似乎稍微上下点了点头──以此为最后,微弱的呼吸也完全停止。压倒性的死亡沉默覆盖并支配了战场的喧嚣。
「……雅特丽,我可以问吗?他最后说了什么?」
伊库塔有点犹豫地发问,雅特丽却以意外乾脆的态度回应:
「总共有四句。『帝国的同胞就拜托了』、『搭档的尼基要让给老家的妹妹』、『下次你该好好拿着双刀跟我较量』……最后一句与其说是遗言,反而该说是独白吧。」
「独白?」
「嗯──他说『结果,我到底有没有守住骑士的体面呢?』」
雅特丽把脸朝向天空,就像是在忍耐某种涌上眼眶的冲动。
「他真是谦虚。因为是名誉的阵亡,临终时根本不需要对任何事情感到可耻吧。」
「……嗯,是啊……那么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