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没错,基本上就是那样,贝凯尔准尉。不过如果要讲得更精准一点,是指『即使来到北域也还留有干劲的家伙』。或许中央的情况不同,但在这里,那种人是少数派。」
让眼前这些充满梦想和热情的年轻人以白眼看待的萨扎路夫中尉把视线移向北方的山脉,接着立刻张开双臂,就像是要拥抱这幅景色。
「而一切都该由那些山负起责任!」
「……您指大阿拉法特拉山脉吗?这又是为什么?」
「这还用问?因为那些山脉会代替我们阻挡在外敌面前。」
萨扎路夫中尉挺起胸膛充满信心墙如此断言,而年轻军宫们则一脸诧异地皱起眉头。最后是看不下去的托尔威代替长宫扛起对部下的说明责任。
「『大阿拉法特拉是神之阶梯』……在卡托瓦纳帝国九百年的历史中,外敌从来不曾越过这山脉进攻……『神之阶梯』就是源自于这个事实的称呼吧。」
「嗯,正是那样没错,雷米翁准尉。真可惜,如果我是教宫就会给你一个花圏圏。」〈注:「花圈圈」,日本称赞小孩子时会使用的一种圈案。〕
「咦……中尉现在是以我们的教官身分在这里吧……」
「嗯?是这样吗?那我就真的给你一个花圏圈图案吧。」
中尉这样说完,拿起从怀中取出的笔朝向托尔威的额头,缓缓地画上一个花圈圈。在周围忍不住发出的窃笑声中,托尔威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
「即使没有越过神之阶梯来此的外敌,我想应该也有住在那里的自家人吧?」
至今为止保持无言的雅特丽以尖锐的语调插嘴。听到这句话的萨扎路夫中尉开心地也想在她额头上画个花圈圈,却被雅特丽光靠上半身动作就轻松躲开,因此他很快放弃。
「……唔唔唔,你说得没错。虽然北域有大阿拉法特拉的加护,但也不能把麻烦工作全都丢给山脉。所以落到我们头上的工作,换句话说就是──」
「对肉部危险因子的警戒。也就是针对大阿拉法特拉山脉的山岳民族,席纳克族的危机管理。」
萨扎路夫中尉点点头,在回答的托尔威额头上画下第二个花圏圏。
「就是那样。在大山脉中住着许多虽然是帝国人,但并不属于卡托瓦纳民族的居民,也就是被称为席纳克族的家伙们。根据历史,这些家伙和我们处得并不融洽。虽然最近数百年没有发生能称得上内战的冲突,但纷争等级的小型争执倒是经常发生。」
「意思是教训那些山里老粗就是我们的工作吧?跟驱除害虫差不多。」
肌肉男阿格拉冷笑说道,中尉带着苦笑耸耸肩。
「虽然在驱除害虫时,负责帮忙勇敢的诸位处理因惊吓而弄湿的内裤是我们过去的工作……但现在连这点也变了。」
「变了……?是怎么一回事呢?」
「从两年前开始,席纳克族关联的事件显着减少。那些家伙不再引起麻烦事,简直像是已经洗心革面。以前过着大概一个月两次,运气不好时会多达五、六次,甚至还要连山贼都一起对付的日
子。不过这半年以来,连『派出讨伐部队』这行动本身都没有发生。」
和「实战很多」这种事前评价相反的实际情况,让血气方刚的年轻军官们大部分都表现出失望的表情,只有雅特丽和托尔威反而露出严肃神色。
谈话到此告一段落,行军再度开始。不久之后无法忍耐无聊的肌肉男阿格拉不满地抱怨道:
「中尉,我知道这个部属就是这么闲,但这个演习又是什么?从三小时前开始就沿着山脉在同样地方走过来走回去,根本不成任何训练啊!」
「你说得对!但是我们不能在途中结柬,毕竟这是借用演习名义的示威行动。说不定正是因为我们平常有像这样持续无言地散发出讯息宣称:『怎样?我方有如此多的兵力!打起来很强喔!很可怕哦!』才能维持现在的和平。还有,要是连这点事都取消,我们真的会成为一群吃闲饭的家伙。只有这点无论如何都要避免,不过……」
萨扎路夫中尉突然以焦躁表情往后转,四处观察跟在自己后方的军官们。
「……索罗克准尉,怎么了?你不打算说任何话吗?我有听说过你是在这种闻聊中会率先插嘴的家伙喔。」
萨扎路夫中尉正是因为想在那家伙的额头画上花圈圏才特地把笔带来,却发现四下都看不到期待菜鸟的身影。其他军官晚了许久才开始察觉到只有「骑士团」众成员早已发现的事赏,骚动也逐渐扩大。
「喂〜伊库塔准尉怎么了?没看到他的人,他指挥的光照兵第三训练排似乎有在……」
「我无法接受!」
一名女性士兵大吼。愤怒造成的颤抖甚至传达到以咖啡色织带绑起的马尾上。
那一天,基地里也发生了一点小纠纷。争执的目标,是女性士兵用宿舍前放置的大书架。有两个人正在书架前争吵。
「……我……我有事报告,中尉。」
待在比军官们还后方一点的位置并直接管理部队的苏雅士官长以战战兢兢的态度开口说话,萨扎路夫中尉回以诧异的眼神。
「米特卡利夫士宫长,报告是指?」
「这是索罗克准尉的传言:由于在下违反军规,因此自主进入禁闭室。至于违反的内容是未经允许就脱离演习中的部队……」
没有任何藉口或托词,这反而是把行为本身当成理由,直接了当的摸鱼宣言。萨扎路秀中尉经历一分钟以上的空白才终于接受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