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伊库塔‧索罗克的怠性科学

式本身,和她的生存方式有著近乎悲哀的矛盾。」

  伊库塔感到自己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异质。在这个时代,这个国家里,公主殿下的想法实在过于异常。然而,某一方面她也和帝国的腐败持续相连。因为公主这种「以战败来救国」的提案,和帝国的病态政治性质——「试图利用战争来赎回内政失败的行为」具备相同的本质。

  「我是个空有其名,连一片领地都没有的公主。现在的我没有站上表面舞台干涉政治和军事的权限。所以必须靠你来取得,我能做到的事情就只有事前的各项准备。实际上在时间方面也已经没有多少余裕——持续过著放纵生活的当今陛下身体日渐衰弱,不知何时会病倒。恐怕撑不到十年吧?也许只有五、六年,抑或是更短……那样一来,占据内阁的寄生虫们就会各自拥立皇帝候补,简单就能想像到会引起激烈的派阀斗争。光是这件事就已经是难以克服的国难了,但齐欧卡想必也会将我方的政治混乱视为大好机会,发动正式的侵略吧。危机将从内外双方同时逼近……所以在那之前,你必须尽快冲上帝国军的顶端。」

  不管是五年后还是六年后,那时候的伊库塔也还只有二十出头。帝国军里从来不曾出现过如此年轻的上将或元帅。即使乾脆断定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也不会有何人反驳吧。

  明明这样,公主却叫他去做,却完全相信如果是眼前的少年就有可能办到。伊库塔用力咬牙。不小心建立起如此单方面的信赖,这件事本身对他来说是个再怎么后悔都觉得不够的失败。

  「……殿下……你是在哪里想出这种主意?这并不是在帝国里拚命动脑筋就会浮现出的构想。要说哪里的土壤有可能会促进人们产生这种逆向思维,并不是帝国,而是——」

  难道?这种念头在伊库塔的脑中一闪而过。公主立刻回答并予以肯定。

  「没错。虽然这件事情瞒著国民,但我从三岁到十一岁之间,都是在齐欧卡内成长。也就是为了保证两国之间的休战状态,而以政治人质的身分被寄养在齐欧卡共和国。」

  「……呜!……那个构想,是帝国式和齐欧卡式的合体物吗!」

  看到伊库塔呆然地注视著自己,夏米优殿下把脸靠了过去,来到两人鼻尖几乎相碰的距离。然后,她把自己那不算长的人生中累积起来的全部意志,全部灌注在接下来的发言中。

  「践踏军人的夙愿,舍弃对皇室的忠诚,就连以英雄身分持续获得的一切信赖,都能靠最后这仅仅一次的败北来彻底背叛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如何?对于无论是对军人、对皇室、还是对英雄全都深恶痛绝的你,若要赋予任务,没有比这个更命中注定的角色吧!」

  「……呜……!」

  「不要再烦恼了,伊库塔‧索罗克,和我一起战斗到落败吧!反正像你这种乖僻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应该都无法前往阿尔德拉教宣称的天国吧!那么就算陪我踏穿地狱底部,不也都一样吗!我已经认定你是我在黄泉路上的伴侣,事到如今,不允许你再提出抱怨!」

  面对公主已经完全不讲什么逻辑不逻辑的激情说服,伊库塔却没能立刻反驳。在他无法用一句「无聊透顶」把公主的构想直接踢开的那瞬间,他就已经被命运卷入了吧。

  就这样,真正的传说从此开始。「常怠常胜的智将」伊库塔‧索罗克和「卡托瓦纳帝国最后的公主」夏米优‧奇朵拉‧卡托沃玛尼尼克。这两人并肩往前不断奔驰,最后会通往注定败北结局的战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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