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要和我一起走吗?”
“这样啊,随便你咯。孤上次出城,还是在王都陷落的时候呢。楸瑛和静兰还教我说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的时候就吃草,也不知道他们教的什么办法啊哈哈哈。”楸瑛和静兰听罢,把各自的军马离得又远了一些。
“如果只有你们这对天真的父女出去放牧的话,也许以后都回不来了哟。“楸瑛坏笑着说。静兰也火上浇油地说:”说不定还会傻乎乎地走到了山贼的篝火那里去呢。“
刘辉被激怒了,此仇不报非汉子!他小声地说:”楸瑛,难道你会眼睁睁地看着没有盘缠的女性站在路边一点钱都不给吗。肯定要给她啊!““我坚决反对!”三个老头子开始了没营养的争吵。
刘辉看到虽然重华的马上行李并不多,但她把二胡也带上了。
“你把二胡也带上了吗?按你的水平可是连旅费都赚不到哦!”
“父王您的琴中琴技艺不也一样,听到那琴声谁也不会想把钱给你的!””虽然很难听,但是您如果听不到我的二胡声会觉得很寂寞吧?我也是,如果听不到父亲蹩脚的琴中琴,会觉得寂寞的……”重华小声地补充道。她注意到父亲的行李中并没有那把琴中琴——那是旺季很久以前用过,一直放在卧室深处的,特别的琴中琴。”另外,我要找的那个人,以前在我弹得很差的时候,还是让我弹给父王听。不知道为什么,就弹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啊?你知道他的名字吗?”刘辉问。
“很久以前,我问过宋爷爷(宋太傅)。宋爷爷哈哈大笑,然后告诉了我他的名字。但是宋爷爷说这个名字对谁都不能说,连父王也不可以告诉。”
“宋太傅认识的人那得有多老……比我还老的女婿……吗……而且,他现在还活着吗?”
突然,有一个冰柱打中了刘辉的侧头部。静兰、楸瑛、刘辉、重华都不知道它是从哪飞来的。真的会有横着飞落下来的冰柱吗?
重华拉紧了缰绳。“父王,那您要寻找的人是哪位呢?”
“对啊,我要找的人是谁呢?我也想不起来了。但这个人的确是存在着的。反正我都从椅子上站起来出门了,就顺便找找他吧。”刘辉回头看着王城,在月光的映照下,风雅的仙洞宫发出柔和的光辉。他一直不太清楚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只记得他一直嘲笑自己是他扔掉不要的棋子,在记忆中,这个人的面孔一直是模糊不清的。
重华准备出发了,这时,刘辉突然很想和那个从王城里消失的“谁”真真切切地见上一面。
刘辉勒紧了爱马的鞍子,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慢慢地复苏。
二十一岁的那个秋天,得到悠舜的许可从城里逃跑,宋太傅拦住了孙陵王,十三姬在内朝和他道别,他骑着马和楸瑛(只有楸瑛)一起在雪夜里逃跑。
从昨晚就开始下的雪花把全世界都裹上了一层白色。刘辉仰头深呼吸了一下。
楸瑛在刘辉的左后方,静兰在里门等待。重华则骑着那匹栗色马。
重华和现任兵部尚书的十三姬来贵阳的时候一样的年纪呢,可是两个人完全不像。
“出发吧,重华。我要开始长长的、长长的休假了。”刘辉挥动鞭子轻轻一打,马儿就轻快地出发了。楸瑛和静兰也一左一右地跟在了刘辉后面,而在他们两个中间的重华拼命地想要和他们齐头并进。
途中,刘辉曾返回一次。
天亮前的城门上,宰相握着羽扇跪送他的君王。
在不堪回首的回忆中,从王城逃向九彩江的时候,悠舜也是这么和他道别的。
刘辉挥手向现在的宰相兼友人告别。
这一次,绛攸没有生气。
他笑了。
蓝州的河岸边,有一只乌鸦笔挺地立在树上。它的眼睛不可思议地透出紫光,而耳朵则在倾听树下市场来往行人的交头接耳。
“听说刘辉陛下已经一年多没有露面了……”
“听说他龙体抱恙,眼下是璃樱太子在代他处理政务呢。到底怎么样了,真的没问题吗?”
“以前蓝州发大水的时候,如果没有年轻时候的刘辉陛下慷慨救济,蓝州就不会有今天啊……”
“那李宰相有每天沐浴净身,祈祷陛下早日痊愈吗?”
“听说好像不是这样,中央有传言说李宰相和璃樱太子实权在握,把陛下幽禁起来呢……”
乌鸦不高兴地用目光追随着一个尽力穿过人流的身影。
重华警惕地摘下了头巾,环顾四周有没有人盯着她。今天不是她,而是设下的陷阱抓到了一只鸭子。在九彩江的时候和父亲一起抓了三只鸭子打算把它们拿去卖了换钱,结果由于肚子太饿了,她和父亲,哦不对,还有护卫三个人一起平分吃掉了其中的两只。从那以后,剩下的那一只鸭子就一直用惊恐的目光盯着重华。
护卫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把蓝鸭子做成烤鸭的吃法呢。”然后护卫就被后来才回来的楸瑛叔叔和静兰叔叔唠唠叨叨地骂了一顿:捕捉蓝鸭要有蓝家的狩猎许可证,活着的蓝鸭子一只可以卖到金一百两呢,怎么可以就这样吃掉!
之前父王就唠叨着:九彩江啊,想再去一次呢。为什么熊猫会那么黑又那么白呢?
蓝州盐湖上的风吹拂着重华的黑发。重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新伤不断,旧伤的伤口也渐渐结痂了。她像在王城里剥鸡蛋壳一样剥掉伤口上的痂。但是,她拉二胡的技术依然没有长进。
父王和自己一样,像风侵蚀岩石一样,样貌发生了些许变化。但和他外貌不相配的稳重精悍的目光依然没有变。就算钱包被小偷偷了也不去追回来。虽然重华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