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过去开始,便经常会有人问道:
“你就是传说中的郑悠舜吗?你用什么办法让红黎深变得那么顺从?”
初次见面的高官大致上都会唐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同时还目不转睛地盯着悠舜的双腿和拐杖。对悠舜而言,这似乎已成为家常便饭的事了。这时候,悠舜总是露出一脸苦笑。
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呢?其实他是很清楚原因的,但每当此时,他的]头脑却空空如也。毕竟,他知道,高官是不会理解的,而且也没有知道的必要。因此,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悠舜的脸上总是浮出一丝的略带苦涩的微笑。然后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啊。”
这情况,和面对黎深时的场面颇为相似。自己都是带着造作的笑容。
“您是说,让我参加这次的国试?”
“对!就是你,悠舜。”
一想到这位深处于百忙之中的大人,难得会来见自己一面竟然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悠顺便发出一声叹息。
“让晏树或皇毅参加的话难道不好吗?就算承蒙勋荫制度已步入仕途,但重新考试的话,也是可以的吧?”
“我决定就选你了。比起靠勋荫制度,还是国试比较适合你。”
“但是,我过去不是常说吗,不想去当官的话”
“我说过了,你要参加!!”咚!对方用手指敲桌子。“恐怕,明年的国试难度会异常的高。及第的人想必也不多。”
“这样啊 ”悠舜冷淡地点头答道。
环顾庭院四周,纯白的花瓣如雪花般堆积。那是梨花,也是能够回想起已经不存在的故乡唯一的花。
“话说回来,旺季大人,您今年打算把清苑皇子逐出朝廷吧?我觉得为时已晚了呀。他的聪明才智已经无法让他再拥有皇子的位置了吧。”其他皇子也好,清苑也罢。这三年都发生了重大的变化。本来适合作为王的小皇子,因清苑的存在而扰乱了他的计划,已经为时已晚了。
“三年前,刘辉皇子和清苑皇子相遇后,两人形影不离。但那份温柔却成了两人的致命伤。无论清苑或是小皇子都不应该有任何踌躇。
对于这个国家,也是如此。” 旺季盯着悠舜说:“真是的,你虽然没有当官,却知道这么多。”
“这是因为晏树总是在我耳边喋喋不休。”悠舜面无表情地耸肩。
“清苑消失的话,先王陛下会提拔蓝家三胞胎。接着就会发生混乱。但是现在已经变成这种局面,就索性让清苑自由,随清苑自己去做,而您自己隐居起来,这样就可以敷衍了事了吧。”
“敷衍了事?因为先王猜疑心太重?”“其实。先王只相信自己。刚开始,还能摆出一副明君的样子,但自满日益膨胀,随着年纪增长,猜疑心就越重,轻视年轻人的谏言,而当昔日的老臣不在的时候,猜疑就会变成接二连三的刑罚,然后就是恐怖政治。不过到那个时候,旺季大人已身处黄泉之下,您大可不必担心。” 悠舜虽然没有涉猎政治,却恰巧说中旺季的心事。
悠舜一边托着下巴,一边凝视院子里的梨花。这种态度,用隔岸观火的说法来形容再适合不过了。“与其这样,倒不如一起隐居吧。怎么样?很轻松喔。”说到这里,悠舜漫不在乎的笑了起来,旺季见此情形,便拿起悠舜的拐杖打起来。
“这是身为‘凤麟’所说的话吗?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却像猫一样游手好闲去隐居过日子,我绝不允许!快去给我参加国试!头发给我束起来!”
悠舜一边摸着被打的头,一边固执的把头转向一旁。同时,还用手轻轻拉扯着那散开而垂下的头发。
“那个称号和才能早已被舍弃了。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头发的话,若是夏天自然要束起来,每天要是都梳的整整齐齐的话,很快就会秃头的。”
“不要废话一堆!”
“话说回来,为什么是我啊!”悠舜再一次不耐烦的问道。会试的难度之所以会增加,是为了通过国试能够筛选出可以快速替换蓝家三胞胎的候补人才。至少是可以成为几年之内的战斗力,就算朝廷腐败,也不动摇,如此生存下来,担负起教育下一代的出类拔萃,又拥有坚强意志和信念的年轻人。这次的国试就是为了选出这样的人才。在这其中,悠舜若是参加,势必对旁人造成很大的困扰。 “我也不想当官,参加国试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吧。”悠舜曾发誓,绝不对那个霸王表现出任何东西。无论是才能,还是愤怒,都吝于给予。和那个王有关的一切会变的如何,自己也不想去知道。
想到这,悠舜忍不住笑了一下。不去知道啊
曾经,红家少年也告诉悠舜同样的话——要杀就杀吧。
旺季注视着悠舜的脸,刚要发出的叹息声,也一下子哽在喉咙中出不来
“当不当官,那是你的自由。现在,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以上位来参加会试的人,在我所有的弟子之中,紫州州试能以上位及第者,除了你,别无他人。” 第一次,悠舜的表情有些许改变。“只是让我参加国试吗?”
集结众多高官子弟的紫州州试,是八州中最难的。的确,能够获得上位及第就需要具备能挤进全国前五名的实力。
“对啊!!”
悠舜彷佛犹豫一般沉默着。不久,他低下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了。
如果是为了你的话,我可以去。”
旺季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悠舜感到疑惑。由这情形看来,与其说是旺季因为多了一个人才而欣喜不已,倒不如说是单纯的因为悠舜参加国试而喜出望外。
“那么,我就帮你办好一切的手续。悠舜,就你而言,就祈祷一个能有所收获的国试吧。” 悠舜转过头去。就我而言!?旺季少有地低估了悠舜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