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宝物,全部都收到了黑暗的宝箱。想要给凛啊,王啊,旺季,还有晏树和皇毅,给他们看看。只要有这一个宝箱在,这个世上哪里都是和故乡一样。是的,就算是太深而出不去的井底也好,接下来要去的黄泉也好。
脸色大变的凛抱着孩子冲了进来。原本像是被火烧到了似的哭闹着的孩子,在看到悠舜之后就停止了哭泣。悠舜要是笑一下,孩子也会笑。不对,说不定是反过来才对。她会长成什么样的大人呢。会是怎么样的母女关系呢。自己竟然会想死后的事情,实在是没想到。然后王他会走出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呢?在一片昏暗中,漫无目的的寻找之旅。没有悠舜的独身旅行。
“我不要。悠舜就要在这里!”
虽然被很多的可信赖的臣下和朋友包围着,但王却是一副孤身一人的表情。悠舜对近前的那些人生气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璃桜说过是悠舜就像是支撑着另外的一个世界。总觉得自己死后王没有可以托付的人。就算他们确实是敬爱着王的也不行。
王像是快要折断一般地用力抱着悠舜。好几滴滚烫的眼泪滴落到
“没关系。没关系的哦,陛下……我的这句话,请一定,要记住啊。”就像是旺季对悠舜说的那样,这是一句有魔力的话。一定会有成
终于有人能够让悠舜完全屈服的,世上唯一的主君。“托你的福,过了一段很奢侈的时光。直到最后……秋季的人事调动已经改写过了呢。那,就再见了。郑悠舜……必须要辞去御前的职务。请您原谅我永远的离开吧……请您原谅吧……请您原谅……陛下……”
王的悲伤从触碰到悠舜的手指一直传到了胸中,胸口像是被什么塞住了一般。悠舜已经道歉了好几次,他能做到的也仅仅是道歉了。
王紧抱住悠舜,说着一些不明了的话。
看不见的树枝发出了嘎啦嘎啦的声音。黑色的鸦终于飞走了。
单翼的鸟,困难的人生。但是只有在这里才有的人生。要是对婆婆说下山的选择是正确的话,婆婆会笑着说“这才配得上做姬家的当主”吧。
王一旦看不见悠舜的身影,总会不安地来寻找。但是自己已经不会再留在这里了,请保重吧。
“陛下……我会这么叫的,就只有您而已。请一定,要继续向前走啊。不要害怕……”
这是夏天的终结。在一片血一般赤红的盛开的彼岸花中,三足鸦在空中滑过向悠舜飞来,然后变成了人形。悠舜看着那张面孔,笑了,也知道了那个空白的“谁”的身份了。
黑色的人影看着悠舜,“唰”地伸出手。
远处,有宝箱闭上的声音。结束的时间到了,悠舜抬起头来,感觉可以看到刹那与永恒。他终于握住了那只黑色的手,对着凛和孩子最后微笑着……然后静静地闭上了眼。
“悠舜?悠舜……悠舜!”一边是王在凄厉的喊叫,一边是凛在哭泣。
悠舜突然想起,咦,凛,有什么要来向神明求问的吗?连悠舜自己也回答不了的问题。
凛一直就想向神明求问:“要怎么做,夫君才能迎接到下一个春天?该怎么做才好?”在下个春天,凛也想要和悠舜一起度过。接下去的一个春天。再接下去的也是,一直一直下去。凛像个孩子般的抽泣,怀抱中的孩子也一起放声哭着。
凛还有这个孩子,可是大声地哭着的王什么也没有,只能抱着悠舜那已经成为空壳的遗骸久久不肯松手。
郑悠舜。他的出身,来朝廷前的经历,一切都是迷雾重重,难辨真伪。他辅佐紫刘辉只有短短三年不到。世称其为鬼才。虽然在上治年间在位宰相时间最短,可是以《郑君十条》开始着手于与后世有诸多相关的改革,至今依然是首屈一指的宰相,为人称道。对于在问题井喷而出的摇篮期的王依然坚持辅佐,在王都陷落之时,强撑着带病之躯,只身前往北方,于五丞原将王救出。王对于宰相的信赖感十分深厚,在他病重不支直到最后都始终陪伴左右不曾离去,始终没有准许其辞官的要求。郑悠舜在因病重不治殒身之后,王的悲伤非比寻常,一直陪在棺木旁不曾离开,据说一晚上都在流泪。
之后,被认为是其在病床上写下的关于治理的政策的文书,确定都交给了之后的继任宰相景柚梨。景柚梨治下的长久安定的盛世光景,也多因为这些文件的指示,但是景柚梨在死前将这些文件全部亲手烧毁,没有一点流传下来。据说这也是依照郑悠舜的遗言而行。
还有,他在最后时刻更改的秋季的人事调动,只有在尚书令的位置上,用王的笔迹添上了郑悠舜的名字。后来在刘辉盛世这些年中,就只有这么一位尚书令。从此以后,即便辅佐紫刘辉的名宰相再是如何的人才辈出,王却没有对任何一个赐予他尚书令的职位,即便是被称为王之右手的李绛攸也没有。
有担任过被誉为“王之心脏”的尚书令一职的人,在他在位的这些年中,终于就只有郑悠舜一个。
自己的尚书令就只有郑悠舜一个——已经把这句话当成口头禅的王,时而会像是想要再寻找那个面容一般,在宰相中意的那个四角凉亭游荡。郑悠舜为何能够如此得到王的信赖,个中缘由,无人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