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蜷缩起来,拼命让自己什么感觉都没有一样。
因为他总是害怕在对方眼中看到拒绝的神色。要是那样,那倒不如什么都不要看到还比较好。所以自己便渐渐的移开目光了,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刘辉抬起头,直视悠舜。想把一切都看进眼底,豪不遗漏。
悠舜不出声地加深了脸上的笑意。悠舜的微笑就像是一座迷宫,笑意越深,越让人迷惑。还是,因为刘辉本身已经先迷惘了,所以才看起来如此?就连这一点也让人搞不清楚了。
“那么,就让臣来听听,您想问臣的事情吧。我的国王,请说?”
刘辉深呼吸。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向孤报告呢?”
“有啊。”
“这样啊,没有啦。要是不方便说的,可以用纸娃娃演出或是用比手画脚…………啊?”
明明鼓起比向秀丽求爱时还要多一百倍的勇气正面出击了,悠舜的回答却毫不相称地,只是那么轻松自在的一句话。
“……你刚说有!?”
“是啊,有的。陛下您想知道详情的,是哪时候的那一椿呢?”
“哪时候?哪、哪一椿?”
“您不是有事情想弄明白,所以才来的吗?”
刘辉混乱了。悠舜说得没错,的确是有事情想弄明白,所以才鼓起勇气,毅然决然前来的。可是,自己究竟想知道什么?想问的就是那些事情吗?
“到底是哪时候的哪一椿……?”
接着悠舜徐徐地点了点头。想知道的,并不是什么时候的哪件事。
“不管哪件事都很奇怪,对吧?陛下要不要喝点温水?您出了一身冷汗。”
“都很奇怪……”
就像是在反抗期所回的话,刘辉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去倒水。回来的时候,双手除了拿了两杯温水外,还带着一张椅子。
将温水端给悠舜,自己将椅子放在书桌前坐了下来。只是从椅子的位置看起来,总觉得好像在接受悠舜面试似的,而且隔着一张桌子,仿佛在心里也筑起一道篱笆。所以刘辉又搬起椅子到处寻找最适合的场所,在悠舜周围绕来绕去。
悠舜咕嘟咕嘟地喝着刘辉端来的温水,看着莫名其妙团团转的刘辉,等他自己镇定下来。他看起来简直就像只在找适合筑巢场所的鸟,只是外形还是个人类,要是这副模样被葵皇毅看到了,恐怕二话不说,当场就会被当作可疑人物拘捕起来。
悠舜喝干了手中的温水,刘辉也终于决定要坐在紧靠悠舜身边的位置。
“那么,陛下,您想知道的,到底是哪时候的哪椿事呢?”
刘辉一口咽下早已变凉的温水,总算是镇定了一些。
“……孤听说,地方人事似乎有些不对劲、”
“除了兵部侍郎的非法勾当之外,并没有任何不合理之处。这一两年来,确实少了许多国试派出身的地方官。但因为国试派官员不愿意前往地方上赴任,必然就会形成贵族派官员身居要职的比例提高。而州牧们多为国试出身,彼此之间常常处于对立状态,州牧们也很辛苦呢。本来光是应付彩七家就够他们烦了。拜此之赐,就算想要将姜文仲或刘志美调回中央也没有办法。否则照道理说来,如能派遣优秀的年轻才俊到地方上去累积经验,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悠舜这番话并非虚言。
刘辉也请绛攸调查过了。这一两年来,正确来说是刘辉即位之后,地方要职很明显的形成多由贵族派担任的情形。而悠舜走马上任尚书令,是今年春天的事,地方人事的异动多在秋天进行,目前正如火如荼的调配中……悠舜身上并没有任何值得非议之处。
对这种情况浑然未觉,甚至连想都没想过要去关心的,是刘辉与绛攸自己。
“今年秋天的异动又如何呢?”
“事实上,今年春天臣奉令走马上任时,就已经考虑要在秋天时,也就是现在,请绛攸大人赴任蓝州州牧,而请楸瑛大人赴任红州州牧。”
“让楸瑛担任红州州牧!?”
“如果两人对调无法避嫌,御史台也不会允许的。楸瑛大人乃是国试榜眼及第,既有文官经验也有那资格,在现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只要是可用的人才,就算是从储藏室里拉出来的,也要好好重用一番。红蓝州牧的经验累积,一年可比其他地区的十年。这两地无论是对州官、商人、贵族而言,都是累积经验的好地方。本来期待绛攸大人与楸瑛大人赴任此两地,能够好好磨练几年,之后再请他们返回中央。这么一来,这段期间就能将姜文仲与刘志美征召回来,重新安排中央的人事。顺便暂时将黎深与熊猫一起贬到哪个远远的地方去。”
刘辉闻言不禁瞠目结舌。现在的刘辉已经能够明白这番话的意义,以及这么做的价值何在。
那代表着先让红蓝两家的“近臣”远离刘辉身边,好取回国试派官员的忠心。另一方面,将绛攸与楸瑛安置于对年轻官员而言,称得上平步青云的红蓝州牧地位,使他们在短期间内获得经验与实力的累积,同时还能担任镇压地方贵族派势力的重要任务。而随着这样的安排,国王手中能运用的人才棋子也会增加,中央人事将获得翻新,任谁看来,朝廷都将产生明显的变化。
“只是没想到,问题比我预期中的还要多,这就是微臣计算错误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
不是没办法,而是非放弃不可。秋天都还没到,结果却是谁都没能保住。
楸瑛也好、绛攸也罢,就像被瞄准击中似的,一个一个被御史台清算下台。问题的确如山一般的多,只是那并非伪币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