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喔,客栈吗?好啊!去喝杯热酒吧。好!走吧。”
本来想委晚的拒绝,却无法成功。彻底精疲力尽的悠舜已经无法拒绝了。
--还真糟糕。
“--等等,我也要!”
黎深出乎意料的跳了出来。悠舜目不转睛的回头盯着他。
“啊……那个…….你要去那里住?”
“我决定去住你那里。”
“红家不是有几个华丽的府邸吗?”
“我不想回去。”
这是小子离家出走吗?悠舜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你身上应该有钱吧?”
实在搞不懂自己为何非得特地去问这种像是笨蛋一样的问题不可。
简直是胡言乱语,再说还有那棵盆栽在。
“我已经决定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喂!你…你这样一相情愿地决定,会给悠舜添麻烦的!”
对于诚实认真的黄凤珠,悠舜简直感动到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可是,黎深彷佛他自己就是道理的化身一般,用鼻子哼一下,直盯着凤珠看。
“既然如此,你回去不就没事了?”
“啊……?”
“认为会添麻烦的话,你回去就行了吧?”
凤珠陷入了混乱。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他才是最会给人添麻烦的人一样。
而且,其实凤珠自己也很想再多和悠舜说说话。
看来已经没办法指望凤珠,因此悠舜决定选择能最快回到客栈去的选项。
他的思考已经到达极限,再说脚也已经痛到没办法再忍耐下去了。
“天色已经晚了,可以的话你也一起过来住吧。现在这种情况,来两个人、三个人都是一样的。”
隔天,即使四人一起被客栈老板给赶了出去,悠舜也没有发出半句怨言。
深夜——看着所有人在一阵喝酒喧闹之后都睡成了一片,悠舜总算可以放心了。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今天外出时间太长的关系,双脚痛得像是要昏过去一样。
虽然到目前为止都靠着飞翔背负他,但是从明天开始连根拐杖都没有的他该如何是好呢?
(……就连考虑这些事情都觉得很懒啊,没办法……)只要移动视线,就可以看见三个大男人彷佛是在自己家里,毫不客气地像是被打上岸的鲔鱼一样呼噜呼噜地睡着。
虽然小房间里挤得满满地,三个人都觉得很拥挤似地把身体缩成一团,但是却又都像是找到适合自己容身的空隙而感到心满意足的小子一样,露出了天真可爱的表情熟睡着。
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这种容易被小黏上的感觉,他希望只是自己太多心了。
在他放松下来的瞬间,一阵从脚底贯穿而上的剧痛突然袭来,额头开始湿淋淋地渗出冷汗。
他没有喊出声来,一边等待着痛楚的余波退去,一边把毛巾轻轻地浸入飞翔拿来温酒的热水桶里。
他把拧吧后的布敷在双脚上,渐渐地,热度开始稍稍缓和那股疼痛。
长发从他的肩头滑落下来。
(要是有好好整理头发就好了……)太大意了。
从明天开始就好好绑头发吧。
真不喜欢暴露出自己私底下漫不经心的一面。
忽然,他再度看了熟睡的黎深一眼。
检视着自身情感的每一个角落,他不禁露出了苦笑。
——什么感觉都没有。平静到好笑的程度。
(原本还以为多少会有点不想见他,或是想见他之类,不该有的想法……)连自己都觉得想笑,想笑到有点对不起替他担心的旺季的程度。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人家说感情很淡薄吧。
原本没有打算要和红黎深会面的,对悠舜来说这应该只是个在国试途中的小小意外插曲罢了。
算了,反正怎么样都好。
悠舜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细雪正缓缓飘落下来。
而此时悠舜的那张侧脸,正被突然张大眼睛醒来的黎深目不转睛地盯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