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关系。那个臭小孩的王开除了红家当主哟,这下‘宠爱红蓝’的招牌也该拿掉了吧?开什么玩笑,谁想要他宠爱呀。明明只是那小子擅自在摇尾巴而已,我们这边才为难呢。”
黎深的毒舌依旧。邵可告诫他道。
“——喂,黎深,注意口气。就是你的那种态度有问题。”
“哼,有意见情去向任命我为吏部尚书的霄太师和棺材里的先王提。我不是为了王和国家,而是为了悠舜、秀丽和绛攸才接受革职的!”
他摆出一副只有这点我决不让步的样子扭过头去。
黎深的性格就好像把红家的气质浓缩一样,聪明却冲动,感情优先于理性。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两者泾渭分明,绝不让步。他不会像蓝家那样,做出即使讨厌也会先笑脸相迎的灵巧把戏。他从一个极端直奔另一个极端,顽固而高傲,对家人宽容,一旦对人敞开心扉就至死不渝。
不管是好是坏,都只为忠于自己而活。虽然教育得好会变成秀丽和玖琅那种老实得让人吃惊的性格,但失败的话就会成为任性大魔王黎深。
(……教育玖琅的是百合,教育黎深的是我……是我的教育有问题吗……!?)
也许不能说很好。
“也罢,现在也还不算完。百合应该会暂时抑制住中央的红姓官吏。在他们擅自采取行动之前——”
邵可和黎深突然察觉到熟悉的气息。那时红家当主直属的精锐“影”。
黎深一打开扇子,上面就如同魔术般出现书信。红家直纹“桐竹凤麟”的刻印只有直系才能使用。黎深看着玖琅罕见的潦草笔记,皱起了眉头。
他没有打开,直接将扇子递给邵可。
“兄长,你先请。”
邵可不客气地接过信封撕开,草草一瞥后脸色大变。
邵可沉默地把信交还给黎深。
黎深读过书信后,所有表情都从脸上消失了。
邵可只简短地问了一句。
“——感想呢?”
“很有趣呢。红姓官吏全部拒绝上朝和经济封锁?这不是让红家自取灭亡的绝佳妙策吗?我要是先这样做就好了。”
黎深一副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哼”地嗤之以鼻。他一如既往地讨厌红家。
在邵可责备他之前,黎深“砰”地合上扇子。他的眼神如同冬天的残雪般冰冷。
“但是,让我以外的人来做真叫人不爽呢。”
在书信的结尾,写着要黎深尽快用当主印撤回命令。也就是说,一族连玖琅的命令都顽固不从。一定有什么异于常理的事发生了。
邵可摸着嘴角,脸上渐渐现出红家男人的表情。
“无视百合与绛攸,就连玖琅的命令都不听……不可能啊。”
玖琅担任红家当主代理,决定权仅次于黎深。玖琅唯一无法撤回的命令,只有当主黎深直接下达的命令。但是,黎深并没有指示那种愚蠢的命令。
“背后有人捣鬼呢。那样一来就正中杨修的下怀,是他的话一定会把红姓官吏全部开除的。”
“呐,黎深。就算有人捣鬼,你觉得一族会这么老实地听从我们之外的命令吗?玖琅深得一族的信赖,连他的命令都不遵守,这才是不可能地吧。”
“那个不可能出现的可能性不是已经显现了吗?”
黎深叹着气扇着扇子。打开的扇子锁扣上印有红家直纹“桐竹凤麟”。
邵可和黎深结论相同。
只有一个不可能出现的可能性。
“……你在就任时见过吗?”
“没有,和先代一样杳无音信。那个席位是空席。兄长你也没有见过吗?不是说只会在战国乱世、红家危急时才会出现吗?”
“不,没见过。因为那时乱世已经结束,而且也不是赌上一族命运的战斗,所以不需要‘红之天才军师’。或许玉环大叔母曾经见过……”
——红之天才军师。
就好像蓝家拥有“龙莲”一样,红家也有相似的存在。只不过和蓝家不同,“他”不属于红一族,而是代代出现于某一族之中,可以说是守护红家的存在……事实上,他的确曾出没于历史上的大战之中,多次化解危急。而危机一结束他就像从未存在过般骤然消失。因此,敌人才将其敬畏地称为幻之红家军师一族。
因为那传说般的众多功绩,其在红家的权限仅次于当主,比玖琅还要高。因为“他”行动之时便是红家存亡危机之时,所以不管一族的末端是否知晓他,也必须绝对服从其命令。事实上,还从未有过错误的先例。
只有红家当主才能撤消其命令。
锁扣上的“桐竹凤麟”。红家是这样称呼“他”的。
“就是说‘凤麟’还活在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