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绝对不是谁都会回头看的美人。
平凡的五官、雀斑薄薄地散落在楔形的鼻子旁边。就在她自己也在乎这一点,但依然在万千鲜花摇曳的春天的原野上轻轻一笑:不过,我喜欢站在太阳底下的感觉。
你说我像一个太阳色的煎鸡蛋?呵呵,跟雪那先生说的话一模一样呢。
举止端庄、但稍带轻浮。为人不算文静,但也不算能言善辩。只要她待在身边,就会让人感觉到温暖;只要看到她那富有吸引力的和善笑容,自己也会不知不觉随之微笑。就连最
小的弟弟的笛声,她也会拍着手,笑呵呵地听着。虽然她并不是什么绝世美女,但绝对是无法触及的女人。
即使自己身为他们的弟弟,也搞不清楚那三胞胎谁是谁,但是那个女人却从来都没有弄错过。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把最初根本来应该要成为父亲爱妾的她相遇、并把她带走了的那个
长兄挑出来。
所谓命运的相遇,我想大概就是说他们两个人吧。
所以楸瑛逃离了,逃离了她、逃离了长兄、逃离了自己的心、逃离了那段恋情
好像在十六、七岁的冬天里。
虽然还没有成为仕官,但偶尔也会代理兄长出仕朝廷。
之所以经常出现在后宫,有时为了从女官手里得到陛下和公子的消息,有时也是为了解闷。所以经常连相会的约定也因自己的心情而搁下不管了。
那个夜里,对爱上自己的那个宫女失去兴趣,而决定弃之不顾。
相反,想寻求一个安静的地方,而楸瑛不知不觉地走到后宫,突然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飘落下来。仰望夜空,笑眯眯地看着雪花簌簌飘落的冬天。
下雪吗
可能是因为飘落的细雪和灯笼的原因,令美丽的庭院泛起了微弱的白光。
楸瑛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四周的景色,一边拐向走廊的方向此时,他止住了脚步。
不知道是哪个女官在积满雪花的庭院里独自起舞。
单手拿着扇子、静静地、一心一意地跳着令人瞩目的想摇恋就是永远实现不了的单恋的舞蹈。
直到她翻起了白皙的纤手,一把扇子像剑一般猛然飞过来为止,楸瑛才发现自己一直愣站在这里。他一手接住了飞来的扇子,同时听到一个凛然响起的尖锐声音:
是谁?
楸瑛不知为何没有想逃走的想法。不,应该说是冻僵的双脚根本无法动弹。以完全不像是女官的动作出现在楸瑛面前的,是一位使人联想到百合般纯白、优雅、高贵的美女。大概
二十岁左右也许比自己稍微年长一些。
他皱着眉头对他不逃走的事情一脸不解接着就惊慌失措地瞪大眼睛。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悲伤的事?
这时候,楸瑛才察觉到自己已经留下了眼泪。
他当然焦急了起来,于是慌忙把刚才接住的扇子打开,掩盖着自己的脸庞。这个动作完全看不出日后被人们称颂的优雅、风流的气度。
请、请不要看我
没想到他一张开嘴说话,非但掩饰不了自己的窘态,反而让他羞愧地想马上死掉算了。
并且,刚才的舞蹈在大脑里不断回转,流下的眼泪也令视线一片模糊。
楸瑛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有把身子靠在旁边的栏杆上。
雪花漫天飞舞。楸瑛第一次爱上的人,却爱着跟雪有着同样名字的人。即使多努力,楸瑛也不可能有超越那个哥哥的一天。不是,应该说没有打算超越他。楸瑛自己也为拥有这样
的一个哥哥、为自己能给哥哥哪怕是一点点的支持而感到骄傲。
虽然深爱的两个人非常幸福,但楸瑛看着他们却会觉得很痛苦。所以就只有逃避。
就好像太阳色的煎鸡蛋一样的人。虽然她并不是特别美丽,却比任何人都要特别。
无论怎样深爱着、深爱着、深爱着她
那个人也永远也不会成为自己的人。
在那之后,楸瑛在内心里面一直都不明白,所以追赶到她那温暖的寝室里面。
她的寝室和一般的女官不同,没有奢侈的日用器具和华丽的装饰品。就唯独花瓶里面插了一枝花。楸瑛心想这枝花肯定是她自己所栽种的。在这个房间里,拼命用扇子挡住面庞的
楸瑛,就这样被赶到屏风对面的卧铺。
她温柔地递给大量的沸石(注:用棉被等等包住烧热的石头,作为身体取暖使用)、和毛巾。
上衣就拿过来给我吧。然后你就睡一睡。谁这张床也没问题的。
咦?
袖口破了。我要帮你修补一下,可能是扇子飞过来的时候给弄破的。对不起啦。
楸瑛看了一下,确实是破了。虽然一件衣服弄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楸瑛还是爽快地把上衣递了给她。换好衣服之后,抱着沸石、围着毛巾、没有睡在卧铺上,就直接坐在
屏风的旁边。听到喀嗒喀嗒打开摆放在屏风后面的裁缝箱的声音。楸瑛一直注视着紧握的扇子,不经意间手脚也慢慢暖和起来,整个人的意识开始迷迷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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