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虽不知道是否出自那只猴子的盘算,但决斗时引来大批围观的同伙,刚好成了最佳证人,令得瞑祥也无法暗中算计他。这样的结果,瞑祥当然觉得没意思。
“真的没问题吗?就这样放‘小旋风’自生自灭。我还是认为,与其放了他不如杀了他。”
“事到如今又何必说这些呢。要杀他,也应该在他身上的枷锁还没解开时动手吧。别忘了他可是即使上了枷锁,仍能筑起一座尸体山的少年。现在他身上的枷锁没了,谁能杀得了他?再说,我本来就不是为了让你把‘小旋风’当成玩具才为他治病的。更何况,难道你忘了‘小旋风’是不能杀的‘客人’吗?我知道他是头儿及你从‘暗夜’手上接过来暂时保管的。”
瞑祥的单边脸颊抽动,显示出神经质的反应。关于给予“杀刃贼”莫大资金援助的“暗夜”真面目,在组织里也只有晁盖与瞑祥知道。就连排行第三的“智多星”,充其量也只是听说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而已。
“……他又没说不准我们杀。只有说随我们高兴怎么养就怎么养而已。”
“智多星”内心冷笑着想:瞑祥的说法,简直就像承认了“杀刃贼”是“暗夜”的手下嘛。
“那我就言归正传,瞑祥……似乎出现内奸了。”
瞑祥眼中不耐的神色瞬间消失,露出平日副头目的表情。
“此事当真?”
“恐怕是真的……最近,受到各地州军讨伐的机率突然提高。这就表示情报有泄露的可能性。看来要重新进行过身家调查了。”
“智多星”将这几个月来受到袭击的详细报告交给瞑祥。特别是目前正值茶鸳洵返乡省亲期间,因此也收到他前往银狼山的情报。
“看看时期,也差不多是时候了,还真令人在意。”
“……你是指银狼山?”
“是不是银狼山并无法肯定。只是,绝对与州军有所关联,请朝这方向调查吧。”
瞑祥表情淡然地凝视着“智多星”,半带嘲讽地说:
“……看看你,已经完全成为‘杀刃贼’的一份子了嘛。”
“因为这是我与头目的‘约定’。”
一句话让瞑祥的表情扭曲了起来。“智多星”是晁盖不知为何一时兴起,从某处带回来的男人。
他的背景与真实姓名一概不曾公开。晁盖曾对他说过“只要有任何保留的地方,马上就杀了你”。然而“智多星”仍一直生存至今。对于这男人,瞑祥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只是,对于长年身处“杀刃贼”之中,那双温和的眼神却始终不曾改变的这个男人,瞑祥至今仍无法完全信任。
“……最近,你几乎完全没在工作吧。现下茶鸳洵如此四处打探,正该是你发挥本领的时候了。怎么说你也是排行第三的军师。”
一阵沉默之后,“智多星”出乎预料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等我与头目商量过后,获得他的许可,我就会有所行动了。”
一旦他所言实现,就表示“智多星”即将暌违许久地展开大幅行动。过去只要是他立案的袭击计划,便从未有过失败,如果能拿下茶鸳洵,“智多星”将会立下大功,在同伙中的地位也会一口气提升。
事到如今,瞑祥也不能承认方才是在讽刺他,只好像是想甩开那无法排遣的焦躁感似的,大踏步着走了出去。
(真令人不快。)
这阵子以来瞑祥对一切都感到焦躁。不管是“小旋风”从自己掌中“脱逃”一事,或自己似乎将被当成“智多星”手下一事,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不愉快。
(头儿也真是的,究竟在想什么。)
以不容反驳的绝对力量以及恐怖高压统治着“杀刃贼”的首领·晁盖。然而这个首领却对“杀刃贼”本身漠不关心,麻烦事全塞给瞑祥。明明如此,却又对“杀刃贼”这个组织的持续运作有着莫名的执着。
‘再干两年就好。到那为止,你就安分一点吧,瞑祥。’
……每次想起晁盖的这句话,瞑祥都打从心底起寒颤。有时,他常错觉自己的一切是否都被晁盖看透。可是,他没有理由知道的。瞑祥虽然承认晁盖强悍无双,但也仅止于此。现在的他整日饮酒,鲜少在部下之前露面,也几乎不出席干部会议。更别说根本没发现瞑祥暗地里与“暗夜”联络的事了。
不经意的,瞑祥停下了脚步。从他的嘴角渗出了一抹因爱恨交错而黯淡的自嘲神情。
直到今天,晁盖都还是唯一一个只需眼神一动,就能令瞑祥魂飞魄散,令他屈服,令他像条狗一样臣服在脚边的男人。直到现在这一刹那还是如此。所以即使已经察觉“杀刃贼”即将走到尽头,瞑祥还是留了下来。一方面瞧不起晁盖,一方面却又屈从于他。留在这或许连光都照不到的昏暗角落。
……即使这样也无所谓。对瞑祥而言“杀刃贼”就等于晁盖,除了晁盖之外的一切都没有意义。然而打从“智多星”出现之后,瞑祥内心的某个什么,开始渐渐崩坏。
如果能像十年前,明确坚信晁盖的心腹只有自己一人的话,瞑祥一定也不会私下与“暗夜”取得联系吧。
忽然,鼻端仿佛嗅到头儿所爱的那种酒香。那位已完全不离山顶上的巢穴不露面的头儿,按理说不可能会出现。不然,去看看好久不见的他吧——这么思量着,结果迈开的脚步却还是朝向与山顶巢穴相反的方向。算了,就这样吧。瞑祥也只想做自己想做的而已。
很快的瞑祥就要自己舍弃“杀刃贼”了。
……瞑祥离开后,剩下一人独处的“智多星”居处,随风飘来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酒香。“智多星”缓缓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