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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芳丢出了某样东西,清雅反射性的将其借住。
黑漆漆的,坑坑洼洼的细微的地方陷没下去,好像似曾相识——
雕刻的是紫纹的极印。秀丽和清雅马上就发觉到了。这是——
“在铸造赝金时实际使用的,伪造极印的真作……对吧?你瞧,在我家的别庄找到的都是试作品,实际铸造使用的那个,消失掉了没有找到对吧。所以因为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老爸的脑袋才还留在脖子上。所以我一直在找那个。找到这个的话,就能证明真犯人还有别人,可以躲过死罪了。我找到了。在这件宅邸里。所以呢,这里的主人才是黑幕。就算赝作和盐都是清雅的功劳,发现赝金·极印的功劳可是大小姐的喔。”
秀丽也好清雅也好,全都呆住了。
“……为什么你会知道在这里?”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这里现在的夫人是我的亲生母亲。没错。虽然对方完全不记得我的样子了。靠近过来的时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说个不停的苏芳的声音,像赝作的时候一样,很达观的、像是放弃了、没有办法似的,混杂着很多东西。
“……老爸呢,绝对没有说出‘说过和红秀丽结婚的话就能得到金钱和爵位的家伙’的事情。明明就是最可疑的家伙。所以御史台的长官才留他一条命。但是呢,说出来的话就没有了交换材料,马上就会被判死刑——一类的,这种复杂的东西老爸绝对想不出来的。他和我一样单纯的。那么,他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说起来很简单的。但是,只有我知道为什么。那是因为利用老爸的家伙,以某种形式,和分手了的母亲有牵连。”
怎么说呢,对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离家出走的母亲,老爸还爱着她。
虽然完全不清楚夫妇间的事情,不过那个意志薄弱的老爸会如此的嘴硬,让苏芳想到会不会是母亲以某种形式与此有关系。想想看的话,那个老爸会那么的高兴,也许也是因为和母亲多少有些关系的缘故吧。第一,碧家公子的绘画技巧老爸怎么可能会知道。
(万里是画商带来的呢——)
做介绍的,应该是母亲的现任丈夫。讨厌父亲而离家出走的母亲,是不可能特意来牵线搭桥的。就算母亲自身不知情,知道父亲牵挂的丈夫用“现在的妻子对艺术表现出兴趣,开始搜集画作了。向她展示一下的话妻子也会渐渐对你改变看法的。”来唆使的话。老爸绝对会起那个心的。只是想着也许能再见到她,单纯地感到高兴。有了金钱和爵位的话,就可以“我也是很能干的。”似的夸耀了——这样想的可能性很高。
清雅硕果,“写出这三件事的脚本的更加厉害的人物”,只能认为是事先将这些人际关系绵密地调查之后,才进行角色分配的。就算父亲露出马脚事败被抓,也很难说出那背后关系。这样一来不但赢得了暴露之前的暗杀时间,而且也可能在那之前就被处刑了。那样的话,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就算暴露了,也还有挡箭牌。趁官府忙于此事的时候,卷走所有赚到的钱财,再次逃逸。
实际上,父亲已经相当努力了。
正因为如此,只有一个人,察觉到的苏芳得到了如此重要的情报。就算是多么能干的监察御史,都是不可能的。那是,只有苏芳才会明白的,赝金的真犯人的情报。
“所以,和上面的大人物作了个交易。与老爸的脑袋作交换,我会找到决定性的证据的,所以先稍微等一等。之后被相当夸张的使唤了呢,连其他的工作都推到了我的身上……这些都无关紧要了,因此,拿到了大人物写的介绍信,在这里作为午间的杂役被雇佣了。虽然作了不少调查,可一直没有找到,我觉得事情不妙所以就在这住了下来,总算是在最近找到了那块伪造极印。”
要是混在那么多的珠宝首饰里的话,的确是很难分清。
“不过,那个,交给大小姐你了。是国家的一件大事对吧,赝金的事件。发现了真犯人的证据是大功一件呢。不会被退官了。没问题吧?长官。”
在秀丽和清雅转身之际,一辆车停下,有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只有朝廷重臣才被允许乘坐的,红染之车——
清雅“噌”的朝着下来的人物行了一个最高礼。
秀丽目瞪口呆了。那是——
在花香、朦胧月色、暗夜中见过短短一瞬的——
(龙笛之人——)
那个表情也好眼神也好行动姿态也好,全都像冬天一样冰冷、坚硬而锐利。
虽然装着是简式的官服,从佩玉来看,官位比六部尚书还要高的、正三品上——
描绘的印章表明了御史台长官的身份,旭日和桐花交汇的纹样。
秀丽知道葵皇毅这个名字,是不久之后的事情了。
皇毅用估价似的冷酷眼神瞥了三人一眼。一点温暖的碎片都没有的、薄色的双眸射向秀丽。
“……看起来愚蠢和天真透顶的样子呢。根本不能用。”
秀丽咬紧了嘴唇……。现在的秀丽,提不出任何异议。
“不过,头脑运转的速度和清雅不相上下……。”
虽然清雅很不服气似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的确,除去天真到愚劣程度的缺点的话,是个很合适的同伴。那也是不喜欢她的一个原因。
“那人脉之广,看来也不是完全不能利用呢。能请得动蓝家的人可不多。也不是没有利用的价值……”
在本人面前,堂堂正正的说着那些。
“只是,一个人的话完全不够资格啊。榛苏芳,如果你也一起来的话,我可以考虑的。有你在一起的话,应该会好一点的。就算那样还是派不上用场的天真啊。——榛苏芳,虽然你什么长处都没有,不过那也算是长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