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随便便地关心照顾别人,特别是对男的。这是你的坏毛病。”
“我,我也没有随随便便啊。”
“那是按照你的标准,按我的标准来看就是随随便便。虽然我不知道清雅呀杨修的标准。我不是说过了吗?别光用你自己的标准来看问题。”
今天一整天在一块,秀丽觉得很奇怪。
“……哎,狸狸,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一整天异常地对谁都没有好感呢。牢骚也特别多。”
“……呜~哇……被你这样说就算完了。”
苏芳好像在说“这是额外赠送的”似的又一次捏住了秀丽的鼻子,挥了挥手。
秀丽摁住鼻子,开始左思右想。
之后,苏芳跟往常一样又来到了这块很多看似威武庄严的武官们徘徊的地方。刚开始时是觉得挺提心吊胆的,现在也认识了几个人。
其中一个认识的狱吏一半佩服一半无奈地看着苏芳。
“……今天又来了。”
“可以把探监的食品带进去吗?”
检查苏芳递过来的包裹的狱吏,皱起了眉头。
“……一点也没有进步不是嘛。手捏饭团……我没碰它之前它自己就要裂了。”
“闭嘴!我这次可是有高人传授了秘诀,好吃得会让人无话可说的!”
门打开了。两边是作为看守的武官跟着,中间是冷冰冰的石质建筑。不断地听到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奇怪的声音,黑暗好像在张开大口一样在前面等着。漆黑一片,一点微弱的灯光点点摇曳。这种情景,苏芳已经习惯了。
苏芳在连绵不绝的牢房中的一个前面停住了脚步。
“爹,是我。你还活着吗?”
于是,在牢房的深处,抱膝坐着小声啜泣的一个人,一点点地靠过来。
“这是吃的。”
爹一直引以为豪的卷胡子也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
父亲榛渊西两手非常宝贝似的接过隔着窗户递过去的包袱。
因为父亲是坐着的,苏芳也隔着窗户蹲下来。看守的狱吏稍微退了几步。
父亲默默地打开包裹,与其说是手捏饭团,还不如说是竹叶包着的大米饭。
“……今天也是竹叶饭啊……”
“是手捏饭团!竹叶只不过是用来包饭团的!”
父亲用手指一点点地蘸着米粒开始慢慢地吃“手捏饭团”了。
父亲好像变小了,这样想的一瞬间,苏芳突然脱口叫出:
“爹。”
“……对不起。”
苏芳把所有的一切都坦白了。虽然说是御史台已经做好了逮捕的准备了,但是苏芳也是有那个想法才会叫红秀丽的,这是无可辩白的事实。把爹送到这儿的是苏芳。
父亲低着头一边吃饭一边吸着鼻涕。
“……不,是因为我是个笨蛋。”
“但是你是我的亲爹呀,没有法子的事。我也是个笨蛋。”
一边看着弓着腰吃饭的父亲,苏芳一边接着说。
“……盼望着我妈回来,我打心眼里也没这样想过。”
父亲把背弯得更狠了,喃喃地说了一句:
“对不住。”
母亲是没落贵族的女儿。苏芳的祖父虽然是个平民,做生意却是一把好手,精明能干,颇有积蓄。于是就像经常发生的那样,作为爵位和金钱的物物交换的证明父母亲结婚了。但是父亲虽然有财产但是一点也没有祖父的那种做生意的才能和气概。对其貌不扬的父亲产生了厌倦的母亲,又找了一个男的。带着所有的珠宝首饰私奔离家出走了。
记得小时候,他们也有感情还算好的时候。但是,人是会变的。
父亲对抛夫弃子的妻子还是恋恋不舍。最近开始想如果能像祖父那样赚很多钱,显示一下自己的优点,也许妻子会回来也说不定。
但是没有采用正当的方法,而是采取了投机取巧的手段。
(……那是因为父亲是一个傻傻的大少爷,对“轻松赚钱”这样有煽动性的话没有抵抗力吧……)
“只有这么一点没关系的”一听人家这样说立马就上当受骗吃苦头。
真正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苏芳事到如今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爹。”
“嗯。”
“等从这儿出来之后,咱们随便去一个乡下吧。也不会不小心起做坏事的念头,因为是很偏僻的地方。虽然很小,我跟爹都不是那种能够做坏事而不败露的那种人,绝对是只要做了就会吃亏的。所以我觉得比起贵族我和爹都更适合当平民。”
爹吸了吸鼻子,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父亲沉默地吃着苏芳做的很蹩脚的手捏饭团。奢华的美食,豪华的家具,这些都不需要。如果中间没有窗户隔着的话,这些就够了。
父亲开始小声地啜泣。那是为什么流的眼泪,苏芳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