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选拔标准的严格仅次于御史台的选拔。只有二十岁左右的话这也太年轻了吧,而且堂堂吏部官吏混到这些闲置官吏中来也干不了什么工作——
(……咦?)
苏芳觉得想起了一点苗头,可就是想不出来。
苏芳也想坐下去,可是由于秀丽刚才大吼了一声“别坐”,现在是既没法坐也没法倚着柱子,实在无聊只好在袖中抄起了手。
“……嗯,莫非你也想升官?”
“哎,尽量吧。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来当官的吗?”
听到好像在哪听过的这句话,苏芳一下子泄了气。简直就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微笑着的回答。……隔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来工作,就遇到这个。
(头脑好的家伙们真是的!)
苏芳对自己所处的位置甚至都不确信。因为头脑不好所以经常觉得迷茫,回过身来才发现又回到了原地,越想脑子越乱一点都闹不明白。最近连想问题都觉得累,干脆停下来随处一躺。
(像这种家伙们,却从不迷茫,一直不停地往前走吧)
对苏芳来说,能够向秀丽和清雅这样从不动摇,瞄准一个目标一直往前走也不是很特别的事情。在纷繁变幻的世界中,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行走的脚步也不稳的自己,等回过神来才觉得自己一人被淘汰落在后面了——。
“明明比我年轻很多,却说要升官发达什么的,真是够厉害的!”
以既佩服又吃惊的语气说这句话的不是苏芳,而是刚才对秀丽说想要考吏部的那个男的。苏芳也有同感,苏芳觉得比起清雅和秀丽这个男的更有亲切感。
“……不过,确实是那种家伙升官发达呀……看的目标就跟我们的不一样。”
“真是羡慕那种人啊……”
“你不是也通过了国家考试吗?在我看来,你和清雅是一样的厉害。我,跟你们比起来实在笨得厉害,肯定是考不上的。国家考试,就假装是人家的事,随便地对自己说以考国家考试时的干劲,这次去考吏部考试吧。”
看着砰砰地锤着头的苏芳,那名男子瞪大了眼睛。
“确实是觉得很羡慕,跟你们比起来,我真的什么也没做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也许这样也好,因为选择这样的路的是我自己。”
自己所抓住的东西,是自己的一切。
苏芳由于假钱、假画事件变得一文不名,无家可归,这些全部都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是因为父亲。现在的苏芳所拥有的只有自己,虽然自己也觉得没有剩下什么像样的东西,但是那也是一直到现在为止岁月所沉淀的苏芳。
“这样一直走过来,却还要羡慕别人,是有点不对路。”
在苏芳的稍微前面,秀丽和清雅并排走在一块。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像那两个人一样吧。老是犯错,嫌累,放弃的也快,即使努力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光是眼前的事就已经竭尽全力了,自己的人生一直是在不停地摸索。
但是即使是那样的自己,也有一个决不妥协的原则——尤其是最近才意识到,虽然不是像那两个人那样高得让人惊讶的原则。
虽然在别人看来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老爸。
一直忘不了离家出走的母亲,也没有续娶,梦想着和苏芳在一起的父亲。有点傻,小小的坏事也是觉得无所谓不觉中就做了,被人家利用之后被捕,自作自受,小声啜泣的心眼很小的父亲。即使这样的父亲,在秀丽为证明苏芳无罪而四处奔走找证据的时候,到最后都一直在说“和我儿子没关系”。抱着膝盖,流着鼻涕,就好像是在小声的喃喃自语。尽管这样还是一直到最后都这样说。
虽然不是一个出色的父亲,可苏芳也远不是出色的儿子,彼此彼此吧。
父亲被可怕的狱吏一直瞪着,可是仍然一直到最后都在说“和我儿子没关系”。
有这些也就够了,更何况是作为儿子的自己告的密。
……也许这个“不可妥协的原则”每个人都不一样。在别人看来不管是高是低,只要守护这个原则的本人在拼命守护,而且在心底认为是重要的东西,别人就用不着说三道四,多管闲事。
“为什么要那样努力呢?”
苏芳曾经这样问过秀丽。真是太多管闲事了。她当时大声说的“这是为了抬头走路所必需的”这句话,到了现在才明白。
对于秀丽来说,当一个官吏,这是心中特别特别重要的东西。
(就相对于我来说是老爸一样)
无所谓不能这样想,不能轻易放弃的东西,即使在旁人看来有天渊之别,在苏芳看来也是有相同的价值的。
将来的事比起这个,实在算不了什么。
(……但是,也需要镇定下来慢慢的好好想想吧)
即使不是那么出色的人生也没有关系,也没打算要特意寻找梦想和希望,觉得即使没有也无所谓。找到对自己来说“无法妥协的原则”这个最重要的东西,沿着能够守护这个的——也许在别人看来是极其平凡的——道路走下去,这也就够了。
比如说,假如——假如父亲没有被判死刑的话,两个人一起,随便去一个乡下,过着极其普通的生活就够了。如果为此需要干农活的话,那干也没有关系。
(……我,果然是脑袋不太灵光啊……)
事到临头才发现的事情比较多。
苏芳有一种想哭又想笑的心情,脸稍稍的有些扭曲。
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