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没有错,是那个声音,第二次地说出了那句话。
已经不会再犹豫了。
自己一直在等待着能与影月哥说出同样那句话的人。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再也不会想什么还是死去比较幸福的事了。
只要让妈妈活下来。以后永永远远在一起。
珠兰不顾冰霜,努力的前进着,可是她却听到一个曾经在那里听过的沙哑声音响了起来。
“我一个人来做,只要杀了这个女人,就可以救所有的人,这不是很划算的事吗!”
……珠兰一时不能理解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
但周围的样子突然变得奇怪起来。耳朵附近传来咔嚓咔嚓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胸口咚咚地跳了起来,发出讨厌的声音。她不顾一切的在男人们的腿脚之间向前爬去。
那句话她的头脑不想去考虑,但心里已经理解了。
(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说是来救人的,明明就这么说了。
一直等啊,等啊,等啊,总算射下来的光。
为什么,她小声地念着。
杀死什么人,为什么能这么简单的说出这么过分的话来呢。
珠兰都知道的,有人死去会是多么难过悲伤的事情,可是为什么活了那么长的大人们却不知道呢。普普通通地活着的人那么简单地就死掉了,可是活下来却要比那难得太多太多,他们为什么还会去想剥夺生命那么过分的事呢?
——为什么。
周围的脚一起动了起来。
她就在那一瞬间穿过了腿脚的丛林,滚到了男人们的面前。那冰冻住的坚硬泥土与枪一样的冰霜,划破、刺穿了珠兰赤裸的手脚,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了条条的血痕。
吐出的呼吸凝结成了牛乳一样的白烟。她对自己身上的伤口没有任何的感觉。
眼泪从她的脸颊上滚滚落下。
明明为了不让母亲难过,自从父亲死去的时候起,就一直忍耐着的。
心好疼,好疼,就好像被撕碎了一样。
“住手啊——!!”
※※※※※
男人们惊讶地一起停下了脚步。
就连燕青,也不免扑了个空。
那个扑出来的七、八岁的少女撑起了滚在地上的身体,哭泣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不是已经够了吗?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可是爸爸和大家都死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至少……至……少,听她说一下啊。他们、他们……明明是……能够……能够……救妈妈、的、人。”
丙太守立刻就想起了这个少女是谁。
是石荣村的孩子啊,有人在小声地说着,男人们向后退去。
住手,在哭泣声的空隙里,传出了小小的、仿佛是从咽喉中挤出来一样的声音。
“住手啊。一惊,不想再看到、有谁死掉了……!!”
那祈祷一样的叫声,让秀丽颤抖了。
就好像有什么刺穿了胸口一样。
十年前的自己,现在就存在于那里。
倒下的人们,死去的人们。什么也做不到,只会为明天的到来而恐惧着。
(谁来救救大家啊。)
每晚,每晚,都向着不知道在哪里的“谁”而祈祷着。
已经不想再拉起悲伤的二胡了。已经不想再经历,用尽全力握住的手在无力地垂落下去的瞬间,那仿佛心脏粉碎一样的感受了。
啊啊,听到那个声音了。
(不……不要死……我不要……已经受不了了!)
谁能来救大家啊,谁能来告诉大家,明天就会完全不同啊。
说出已经没有事了的人。
只是,等待着……然后……
“你这个臭小鬼!你还不明白吗!就是这个女人把你们的村子弄到那种地步的!只要杀掉了她,一切就都会好了!”
少女狠狠地瞪向了朱温。
她——如今只想要挽救病痛中的人们的她,已经没有了任何踌躇。
“——不是的!!”
她叫了。
“那是骗人的!影月哥说过的,到我们村子来的女性,绝对会救大家的!!我相信影月哥!!”
影月,燕青轻轻的低语。
有什么塞满了秀丽的胸口,让她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被人相信了。
“我们努力吧,秀丽。”
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她总是说着